第1章 夜火（2/2）
作者：另一种蓝天
床上，夜色正浓，眼前一片漆黑。起身摸索着拉开窗帘，夜空不见月亮，然而星光灿烂。我喝醉了，矿工喃喃自语，可是头不痛，口也不干，反倒神清气爽。
轻轻的一声吱呀自隔壁传来，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是姐姐房间的门开了，她听到我起来了吗？窄木床很旧了，起身躺下都会吱嘎作响。他屏息静听，没有脚步，轻微的吱呀声时断时续，混着呜呜的风声和刺耳的噼啪声。她睡觉没有关门，而且窗户也开着？不太妙的预感突然升起。
他猛然推开卧室的门，早已腐朽的门轴断裂，门板向后倒去。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火焰，萨菈的房间空无一人，火苗在床上、书桌上、窗棂上跳动，沿着墙壁和家具蔓延开来。
“萨菈！”他高喊着，没有回应。火焰将家中的一切映照得惨白，借着火光，小小的屋子一览无余，萨拉不在。他找到水桶。很好，两只水桶里都盛满了水。无暇细想，他泼出整桶的水。火焰一遇水，火势非但没有减弱，苍白的光芒反而高涨，刺痛艾迪的眼睛。一阵狂风从窗户猛灌进来，火焰呼啸着腾空而起，灼人的热浪逼近，他只得后退。
见鬼！他在心中大叫。萨菈到哪里去了？他丢开水桶，火焰彷如有生命一边三面向他围拢来。没有时间好犹豫了，艾迪转身出门，大声呼救。才来到街上，他就发现呼救多余了，因为整个乌石镇已经醒来，镇长的传令员骑着马吹响号角，救火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父母担心的呼叫与孩子的哭声乱成一团，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这样的大火，我为什么一点动静没听到？有人提着沙桶疾走，艾迪要了过来。水不行，沙子也许可以。虽然小，虽然简陋，那也是他和萨菈的家，不能就这么被烧掉。
大团沙子洒下，转眼便被火焰吞噬，没半点用处，火势随之更甚。墙壁发出异响，碎石扑簌簌地落下，任谁都看得出屋子快要倒塌了。他心中挣扎，不愿逃走。
一声咆哮没有预兆地在脑中炸裂，恐惧突如其来，艾迪拔腿就逃。刚出门，屋子就在轰隆的巨响中倒塌，惨白的火焰与破碎的砖石瓦砾混杂着如瀑布般滚落，几乎燎上他的脊背。实在太快，从几点火苗到焚毁房屋还不到一刻钟，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察觉了异样。唯有自家窜出的火焰是阴森的苍白，仿佛枯骨的颜色。右手腕传来轻微的瘙痒，低头望去，一点火焰在手腕上摇晃着熄灭了。定一定神，他讶异地发现没有灼伤的痛感，也没有烧伤的痕迹。
乌石镇的大火在黎明时分被扑灭了。虽然是半夜起火，但是全镇上下奇迹般地仅有几个人被轻微烧伤，财物的损失也很小，只有三四间房子倒塌。挂念姐姐的艾迪询问了好些邻居，没有人见到萨菈。昨夜，谁都没有心思去考虑旁人。快到中午时，放弃了寻找，呆立在曾经是自家的废墟前，他不知所措。
实际上那已称不上是废墟，连瓦砾堆都算不上，整座屋子被烧成了灰烬。砖石、玻璃、金属与木制的家具经过火焰的洗礼后没有分别，统统成了黑色的渣滓。微风吹过，丝丝絮状的黑灰飘起，弄得艾迪满头满脸都是。一下子失去了姐姐与家，矿工心中空空荡荡，没有避开，反而失魂落魄地朝前又迈了几步。双脚踩在灰堆上犹如踩进一堆棉絮，直陷到膝盖。
全没了……艾迪茫然，火焰来得蹊跷又凶猛，假如再晚一点醒来……他忽然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措不及防之下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灰烬。
矿工顾不上爬起，双手摸索着。什么东西会在那样的火焰中幸存？他摸到了个两尺见方的箱子，从手掌的触感判断，箱子是粗糙的松木板做的。为什么没有被烧掉？他诧异地将箱子从灰堆里拖出来，粗略地掸了掸。正如所料，这确实只是个普通的松木箱子，表面焦黑，昨晚也被火焰光顾了，却奇迹般地没有被烧毁。
太奇怪了，他揭开箱盖，一张羊皮纸随之飘落，纸上是萨菈的字迹。
“亲爱的艾迪，”姐姐写道，“不要来找我，专心地去参加比赛吧。等你拿到冠军，我就回来了。”
视线转向箱子，一只敞开的钱袋静置角落，内里的金色令人目眩；箱中另有一件做工精致的皮甲，色泽宛如昨夜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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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一声吱呀自隔壁传来，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明显。是姐姐房间的门开了，她听到我起来了吗？窄木床很旧了，起身躺下都会吱嘎作响。他屏息静听，没有脚步，轻微的吱呀声时断时续，混着呜呜的风声和刺耳的噼啪声。她睡觉没有关门，而且窗户也开着？不太妙的预感突然升起。
他猛然推开卧室的门，早已腐朽的门轴断裂，门板向后倒去。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火焰，萨菈的房间空无一人，火苗在床上、书桌上、窗棂上跳动，沿着墙壁和家具蔓延开来。
“萨菈！”他高喊着，没有回应。火焰将家中的一切映照得惨白，借着火光，小小的屋子一览无余，萨拉不在。他找到水桶。很好，两只水桶里都盛满了水。无暇细想，他泼出整桶的水。火焰一遇水，火势非但没有减弱，苍白的光芒反而高涨，刺痛艾迪的眼睛。一阵狂风从窗户猛灌进来，火焰呼啸着腾空而起，灼人的热浪逼近，他只得后退。
见鬼！他在心中大叫。萨菈到哪里去了？他丢开水桶，火焰彷如有生命一边三面向他围拢来。没有时间好犹豫了，艾迪转身出门，大声呼救。才来到街上，他就发现呼救多余了，因为整个乌石镇已经醒来，镇长的传令员骑着马吹响号角，救火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父母担心的呼叫与孩子的哭声乱成一团，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这样的大火，我为什么一点动静没听到？有人提着沙桶疾走，艾迪要了过来。水不行，沙子也许可以。虽然小，虽然简陋，那也是他和萨菈的家，不能就这么被烧掉。
大团沙子洒下，转眼便被火焰吞噬，没半点用处，火势随之更甚。墙壁发出异响，碎石扑簌簌地落下，任谁都看得出屋子快要倒塌了。他心中挣扎，不愿逃走。
一声咆哮没有预兆地在脑中炸裂，恐惧突如其来，艾迪拔腿就逃。刚出门，屋子就在轰隆的巨响中倒塌，惨白的火焰与破碎的砖石瓦砾混杂着如瀑布般滚落，几乎燎上他的脊背。实在太快，从几点火苗到焚毁房屋还不到一刻钟，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察觉了异样。唯有自家窜出的火焰是阴森的苍白，仿佛枯骨的颜色。右手腕传来轻微的瘙痒，低头望去，一点火焰在手腕上摇晃着熄灭了。定一定神，他讶异地发现没有灼伤的痛感，也没有烧伤的痕迹。
乌石镇的大火在黎明时分被扑灭了。虽然是半夜起火，但是全镇上下奇迹般地仅有几个人被轻微烧伤，财物的损失也很小，只有三四间房子倒塌。挂念姐姐的艾迪询问了好些邻居，没有人见到萨菈。昨夜，谁都没有心思去考虑旁人。快到中午时，放弃了寻找，呆立在曾经是自家的废墟前，他不知所措。
实际上那已称不上是废墟，连瓦砾堆都算不上，整座屋子被烧成了灰烬。砖石、玻璃、金属与木制的家具经过火焰的洗礼后没有分别，统统成了黑色的渣滓。微风吹过，丝丝絮状的黑灰飘起，弄得艾迪满头满脸都是。一下子失去了姐姐与家，矿工心中空空荡荡，没有避开，反而失魂落魄地朝前又迈了几步。双脚踩在灰堆上犹如踩进一堆棉絮，直陷到膝盖。
全没了……艾迪茫然，火焰来得蹊跷又凶猛，假如再晚一点醒来……他忽然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措不及防之下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灰烬。
矿工顾不上爬起，双手摸索着。什么东西会在那样的火焰中幸存？他摸到了个两尺见方的箱子，从手掌的触感判断，箱子是粗糙的松木板做的。为什么没有被烧掉？他诧异地将箱子从灰堆里拖出来，粗略地掸了掸。正如所料，这确实只是个普通的松木箱子，表面焦黑，昨晚也被火焰光顾了，却奇迹般地没有被烧毁。
太奇怪了，他揭开箱盖，一张羊皮纸随之飘落，纸上是萨菈的字迹。
“亲爱的艾迪，”姐姐写道，“不要来找我，专心地去参加比赛吧。等你拿到冠军，我就回来了。”
视线转向箱子，一只敞开的钱袋静置角落，内里的金色令人目眩；箱中另有一件做工精致的皮甲，色泽宛如昨夜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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