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了个无法忽略的名字。萨菈的堂弟也叫斯普林特,会这么巧吗?他离开廊柱,走向围坐的侍女们。还在盘算怎么开口,侍女们已经一边欢呼一边拉着他坐到她们中间。她们送上红茶,五颜六色的小馅饼,还有核桃、杏仁、蜂蜜蛋糕和牛奶。如此殷勤他当然无法推却,匆匆喝下一杯茶,吃下几口点心,就向她们致谢。
“不用谢,”有个侍女将手搭在他胳膊上,“点心可还喜欢?”
“非常喜欢。”说实话,非常好吃,比萨菈做得强多了。
“听到没?”侍女站起来向着同伴说,“艾迪爵士很喜欢这个味道哪。”
她们欢笑雀跃。该满足了吧?艾迪小心地问:“对不起各位,请问你们说的斯普林特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年纪,黑头发,绿眼睛,左眼下有一道伤疤?”
精灵侍女们安静下来,转瞬又激起更加热闹的欢笑。她们指指点点,笑声不断。“是的,艾迪爵士,”有人回答,“你认识他?”
“不,只是见过一面,”他感到呼吸变得急促,盯着回答的精灵女孩,“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上午拜见过艾莉卡之后就走了,到现在有五六个小时了吧。你有事找他吗?”
失望浸透了全身。没心思再在花园中游荡,他道过谢,回绝了精灵们共进晚餐的邀请,缓步走回卧房。他认定斯普林特的出现与姐姐的离去一定有关,虽然并没有任何根据。萨菈的远房堂弟几小时前来过七色堡,与他如此接近,他却失之交臂。艾迪后悔不该听精灵女孩们聊天。我真傻,他毫不留情地骂自己,索性不知道,也就不会懊恼了。
他心不在焉地走过好几条长廊,才发现不知何时走错了路。太阳快要落山,四周不见有人,只有暮色下空旷的殿堂与根根黑影般的塔楼。没什么好担心的,七色堡虽大,但结构简单,以空中花园为心呈圆形建造。要走回头路吗?艾迪继续向前。反正只要能一个人待着就好,没必要急着回去睡觉。
天色暗得很快,没多久,他不得不在黑暗中前进。该死,他唾了一口,我一定来到了七色堡不常用的区域。四下里一片漆黑,举目见不到半点灯火,准是被墙壁与宫殿遮挡住了。耳中能听到的唯一声响就是自己的脚步,混着忽大忽小的回声,反而更显寂静。
艾迪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调,自信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爬上阶梯,穿过院落,又走下阶梯,直到撞上一道门。他在黑暗中摸到门上的铁环,用力拉扯,门向内打开。门上没有积灰,铁环手感光滑,门打开时没有多大响声,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个区域看来还是经常使用的,只是晚上没人。
门后的黑暗愈发浓重,他站了很久,始终什么都看不见。该回头了,他想,要是在这种地方不小心摔倒,万一受伤,就是呼救都没人能听到。
就在他将要转过头去的瞬间,眼角却瞥见了一点火光。火光微弱,遥远,在黑暗中异常醒目,他见到了摇曳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是两个人,一高一矮。接着他听见了声音,皮靴擦地声,交谈声。那两个人并没有发现自己,他们也许是大人物,偷听是不好的行为,他打算马上离开。
“……我需要……另外还需要……确实如你所说,战争早已结束,不该再维持数量庞大的军队……数量太大……耗费……伊弗里加尚可维持,然而全境有太多地方劳力严重不足……”
蹑手蹑脚地走出几步,语声传入耳中,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人说话。
“我的同伴会去帮助您扫除可能的麻烦。”
新晋骑士顿时浑身僵住。说话的是斯普林特,尽管只听过他讲过一句话,他还是记得清楚。他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是几小时前就走了吗?亲王的侍女公然说谎,还是别有隐情?
“他最迟得在十天后到深林堡。”
“是‘她’,”斯普林特说,“不需要十天那么久,七天后她就能到。”
艾迪的心悬起,“她”是指——
“是那个叫萨菈的美人吧?”
“正是。另外,他的妹妹将在五天后出发。让我们稍稍计算一下行程,金塔城离永眠堡三百五十里,永眠堡到日曜城则是四百五十里……夜莺与新月的相会该在二十五天后,而抵达……至少三个月……时间充裕……您只需在那个时候……”斯普林特的声音放低。
萨菈七天后会到深林堡?艾迪一阵激动,险些叫出声来。
“……我会信守承诺……绝非为了一己私欲……她依然会有应有的待遇……”
艾迪不再听下去,他已经听到了他最需要知道的事。他回到房间,将要见到萨菈的念头在心头翻滚。七天后在深林堡,七天后,深林堡,他反复念叨;深林堡就在金塔城南边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单人一日的骑程而已!只需借一匹马,好心的拉蒙队长肯定会同意;再请两天假,多半也不是问题。他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晨,拉蒙队长召集了所有的兄弟。“按原先的安排,亲王五天后启程,”队长下令,“她将北上日曜城,参加奥丽芙女皇的登基典礼。我们一同前往,所有人在五天后的黎明号角吹响时集合。”
五天后?北上日曜城?艾迪仿佛当头挨了一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