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参加伦纳德伯爵的狩猎,这事极不光彩,没人会说出去,”基诺回答,他的态度没有因为知道了亲王的真实身份而有所改变,“红蔷薇大人就是看中这一点。其他时候,他们尽量不和贵族们直接作对。”
“原来如此,”艾莉卡又问,“和我们说说红蔷薇大人吧,每一个人都很崇拜他呢。”
艾迪也想知道,顺便,他心想,你又是怎么和强盗们扯上关系的?
黑嘴面容有一点尴尬:“抱歉,殿下,我只与塞勒斯头领比较熟,听说过一些红蔷薇大人的事迹。实际上,我没有见过这位大人,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居然所有的团员对此都守口如瓶,请原谅,我不能询问得太深。”
兔子骑士大失所望,特蕾莎也朝基诺吐舌头做鬼脸。艾莉卡多半也很失望,可她从姿态到语气都毫无变化:“那么讲讲你知道的事迹吧。”
“谨遵亲王殿下命令,”基诺在自己和艾迪杯中斟满麦酒,“红蔷薇大人的身世无人知晓,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重生的蔷薇团里比较受欢迎的说法是,他——姑且认为是男的吧——是古尼斯帝国预言中世界的拯救者与人类的救赎者,超越生命与死亡的界限,直接降临在人间。太阳是他的心脏,星星是他的眼角,大地是肉,河流海洋是血。”
真是无稽之谈,艾迪心想,可艾莉卡和特蕾莎的神情奇怪地郑重起来。“解放王时期的精灵也有类似的预言,”精灵少女说,“我记得原文该是……”
“原文是‘万物繁茂,纵情生长,’”侍女打断亲王,“‘永恒的花朵开遍世界。有一位战士从虚无中诞生,他以山川与河流为血肉,以太阳为心脏,以星辰为双眼。他降生于黎明之时,为大地带回昼与夜,生与死。’”
艾莉卡点头:“我们都很熟悉。请继续,基诺。”
“是,”基诺说,“按照比较可信的说法,红蔷薇大人最早出现是在荒湖北岸的小渔村里。税务官前去征税时,想顺便把村长有几分姿色的女儿也征走。被村长收留的红蔷薇大人用一根木棒狠狠教训了税务官和他的一整队打手,之后为了不牵连朴实的村民,大人找到当地领主,揭发了税务官的恶行。”
“荒湖附近的领主是弗雷德里希·费舍尔伯爵,他的家堡位置在王座山山脚下,”特蕾莎说,“就我所知,弗雷德里希伯爵名声不太好哪。”
“很对,”黑嘴赞许地看着侍女,“不过奇怪的是,大人和他谈过之后,弗雷德里希伯爵严惩了税务官,还免除了渔村一年的税务。听说是因为大人和伯爵打了个赌。伯爵的床头有个箱子,箱子里放着金子与珠宝,上着一把坚固的锁,钥匙只有伯爵本人才有。大人赌的是,不论看守如何严密,他可以连续三天晚上从箱子里拿走想要的东西,再放回一样东西。第一天,伯爵锁紧房门,关上窗户,在门外安排了最可靠的卫士。次日早晨,伯爵醒来时钥匙在自己身上,房间的窗户和门好好的关着,卫士坚守岗位。可当他得意洋洋打开箱子时却傻了眼,箱子里的金子少了一半,空出来的位置放了朵还带露水的蔷薇花。大吃一惊的伯爵布置得更加谨慎细致,他把箱子搬到自己床底下,在房间里安排了三倍的守卫,箱子、门和窗户上都挂了铃铛。他相信这一回万无一失,就放心地上床去睡觉。”
“接下来呢?”特蕾莎催促道。
接下来必定箱子里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故事都是这么讲的。艾迪从小就听着这类故事长大。
黑嘴这次望向侍女的时间稍稍长了点:“接下来,伯爵又醒来,钥匙还是在自己身上,守卫们也坚守岗位,可打开箱子,剩下一半金子也没了,这次多出来的却是他自己挂得满房间都是的铃铛。他的卫士发誓他们一夜未眠,没有任何人进来。如果只是一个卫士这么说,那肯定是偷懒睡觉后的抵赖,可所有卫士都这么说,弗雷德里希伯爵就感到恐怖了。第三个晚上,他安排的守卫是第二个晚上的三倍,房间里到处拉满绳子,挂上更多铃铛——苦了他的首饰匠,因为数量不够,得连夜打造。伯爵还觉得不放心,索性命人把自己和箱子捆在一起,要打开箱子,首先得把他解开。嗯,殿下,您不妨猜猜,次日早晨发生了什么?”
特蕾莎抢着回答:“有什么好猜?肯定是伯爵打开箱子,发现输掉打赌。我们不都知道他惩罚税务官,还免除村子的赋税了吗?”
“答对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