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诺举起酒杯,“伯爵醒来没有打开箱子,他发现自己竟然被锁在了箱子里——第三个晚上,红蔷薇大人放进箱子的就是伯爵。”
三人半晌没发出一点声音。基诺笑道:“我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时,反应与您一致,殿下。总之,打赌结束,弗雷德里希伯爵明白红蔷薇大人要是想对他干点什么的话,再怎么防备也无济于事,名声不佳的伯爵答应大人当然只得答应大人的要求。就我看来,”他补充,“这个故事其实不太可信,因为那个渔村的名字从来没人说出来过,即便如此,比起其他故事来,已经算是最真实的了。”
“太匪夷所思,细节太多,不像真事,”侍女点评,“不过也可以说明强盗们对他有多爱戴。还有其他故事吗?光是这种事,不足以让疤眼和舒曼之类的人死心塌地追随。”
“类似的故事至少有二十个,每个都一样的不可思议,”基诺回忆,“那么说说我朋友吧。”
“也请说说你自己。你和塞勒斯先生是怎样认识的?”亲王问道,“旅行,酒馆,舞会,还是债务?”
“殿下,我和塞勒斯早在十年前就认识。我们曾一同在鹿林求学,”黑嘴说道,“那时在下个子又高又大,强壮得像个雪民,但是不喜欢练剑骑马,兴趣是历史与美术。”
“有点像小时候的我。”艾莉卡说。
“真是在下的荣幸,”基诺灌了口酒,“在鹿林,北方人直来直去,事情喜欢靠动手来解决,大家都喜欢欺负我这种南方来的。而在下这个人虽说不喜欢动粗,可是脾气并不好,那会儿年轻气盛,更加容易冲动。”
“这也像我。”亲王说。
“您太客气,”基诺欠身,“总之,那时候我经常和人打架。北方人虽然经常惹是生非,不过也有优点,他们寻衅光明正大,决不屑于耍任何阴谋;而且他们确实豪爽,当面打架输了,事后不会在其他地方报复,只会想办法再赢回来。布加尔·坎波夫伯爵,就是现在费多尔科萨的财政总管,当时跟我打过三场,他被我打断了鼻梁,我也断了根肋骨。那时候我们的导师与坎波夫家族关系不错,他向布加尔询问发生了什么,布加尔回答他说,自己喝的太多,在石头上摔了跤,摔断了鼻子。”
真是个可敬的家伙,谎言也无损他的荣誉,艾迪钦佩地想,接着听到特蕾莎啧啧赞叹:“真是个可敬的家伙,谎言也无损他的荣誉。”
基诺再度欠身:“布加尔伯爵一直是枫霜领最受尊敬的骑士之一。”
艾迪目瞪口呆,随即心头暖意融融,侍女所想就是他所想,这个发现令他欣喜。
“扯得太远,”黑嘴眉头颤动,“往事令人怀念。继续谈塞勒斯,当时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因为和我一样是外来人,被欺负的对象。北方的冬天太冷,我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只能抱团取暖,我替他打过架,也向他借过钱。离开鹿林,我回钟楼城,他回他的家堡,”基诺目视艾莉卡亲王,“殿下,可否允许我略过塞勒斯的家族?那涉及朋友的**。”
“当然。”艾莉卡允可。
黑嘴站起来向亲王致意:“感谢您。我们结束学业后互通书信,复兴战争尚未开始,门外人入侵之前,我还到过他的家堡做客,住过两个星期。后来战争爆发,他的家族响应征召,召集人马加入了公爵的军队。塞勒斯的父亲五六年前就因病去世,所以家族的军队由他指挥。在公爵手下,他的军队是最多的,补给是最充足的,奖励部属是最慷慨的,唯独不好的是,那时的他不谙世事。带着年轻美丽的妻子上战场本就不妥当,在作战会议上表达意见又过于直接,还因为替某个同样缺乏经验的爵士打抱不平,公开向公爵的独生儿子要求决斗。最要命的是,他还赢下决斗,逼公爵的儿子当众道歉,花重金赎回马和铠甲,这简直就是自己动手一点点把自己的绞架搭好。公爵不过一道看似合理的出击命令,就借助敌人的手达到了目的,塞勒斯尽管逃脱,可失去了绝大部分部下和军队。悲惨吗?下来才是最悲惨的部分,他伤痕累累地回到营地时,被自己的部下指控通敌。几乎所有人都想让他死,垂涎他妻子的人,被他顶撞过的人,战死部下的兄弟、父母、妻子,公爵的儿子,还有公爵本人——塞勒斯的家族没有其他继承人,而无主的城堡与领地可以有许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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