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危险的投资》免费阅读!

女人危险的投资第3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女之间——尤其是和女儿之间的冲突开始。杜牧先生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们可套之曰:“少女不知钱重要,硬要嫁给穷光蛋。”父母和女儿的纠纷,多半由此而起,父母根据一生惨痛而宝贵的经验,对女婿的要求,只要有钱就行。而女儿则不然,喜欢音乐的,则要嫁音乐家焉;喜欢诗的,则要嫁诗人焉;喜欢看小说的,则要嫁小说家焉;喜欢跳舞的,则要嫁跳舞师焉;喜欢白相的,则要嫁花花公子焉;喜欢去美国的,则要嫁留学生焉。偏偏把“钱”的问题置于大脑之后,甚至连饿死都不在乎。

    于是,一场激烈的家庭内战遂白热化,父曰:“你嫁给张三,张三一个月多少钱?能养活了你乎?”母曰:“张三那小子银行里多少存款?有房产乎?你们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女儿愤愤曰:“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好像要卖女儿。我只要人,不要钱。”呜呼,基本观念竟如此之相异,纵是谈三十年都谈不拢,结果不是女儿和该穷小子一溜了之,便是果真嫁给一个有钱的。后者还好,前者自然搞得轰轰烈烈,把父母气得九死一生,父母之所以九死一生者,一方面气女儿不听话,一方面气女儿不知道钱中用也。

    有人就在此歌颂起爱情的伟大和纯洁了矣,不过问题似乎不能如此简单地就可找出答案,一个千金小姐爱上一个穷小子,往往因该千金小姐对“穷”的意义并不真实地了解,我常听有些富家少女向其男友发誓曰:“我啥苦都能受。”便不禁想上去打她一个嘴巴,盖她根本不知道“穷”是何物,“苦”又是何物耳。她以为穷者,顶多是不天天做旗袍,苦者,顶多是不天天跳舞,穷苦者,顶多不雇人擦汽车而自己擦之也。这种少女娶到家,当丈夫的只好整天挨打受气,终于自尊心丧尽,抱头鼠窜。

    除了对“穷”的误解,主要的还是虚荣心在作怪,那就是:她不相信她的男朋友会永远没有钱,现在固然穷兮兮,而总有一天,钱多如山,足可以堵住父母亲友的嘴。试问哪个少女肯承认自己天生的受罪命,死心塌地地专找穷到底的丈夫过一辈子也。

    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美国私生子平空增多,一个私人资助的研究所,调查一年之久,发现一项使道貌岸然吓一跳的结论,报告书上曰:不知道什么缘故,少女们对一些穿着窄窄军裤,屁股因包得太紧而膨胀的年轻小伙子,简直是着了迷;每逢有部队经过和开拔时,军营附近无法下手,她们就蜂拥到火车站,向那些队伍已经解散,零乱候车的阿兵哥大飞媚眼,然后就在野地表演一阵,才算罢手。这个报告发表后,迫使美国政府不得不颁布严令,即是在候车时间,队伍也不准解散,防小伙子被诱惑得昏了头。

    爱屋不及乌(5)

    这是可以解释的,基于爱情的自私本质,女孩子既不为你的钱,一定得为你点啥——或者爱你老实;或者爱你英俊;或者爱你文章写得好,天下闻名;或者爱你的官大,到处有人恭维;或者爱你长的小白脸,女人见了都要欲火中烧;或者爱你的学问大,连阿比西尼亚文都精通,而且又会发明原子弹;或者爱你交游广,连去舞场都不花钱。总而言之,她一定得为点啥,绝没有一点啥都不为的爱情。最常见的现象是:她和她心爱的男朋友或心爱的丈夫,并肩而行,她一定有点骄傲之感,她才快乐;如果没有骄傲之感,则事情就要糟糕。有一天我在街头遇到一个女学生,介绍其夫与我,是一知名之士焉,我连表敬意曰:“久仰久仰,报上说你最近要去英国讲学?”女学生听之大喜;如果她的丈夫是柏杨先生,我想她介绍时便不可能如此利落,盖骄傲不起来也。

    虚荣和荣誉(1)

    虚荣有时候和荣誉简直很难弄清,一个人宁可卖掉被子,出门硬是要坐计程汽车,你说他是虚荣,他说他是荣誉。一个人为国牺牲,你说他是荣誉,遇到乡愿,却会说他是虚荣,泄尽了你的气。

    任何爱情上的骄傲都有虚荣的成分,纽约一个女人有一天从街上归来,进门便落泪如雨,其夫问之,她伤心答曰:“我走到街上,连清道夫都不再偷看我啦。”想当年她一定美艳绝伦,步履所至,清道夫都忍不住仰头一觑,可知其魅力之大,而如今清道夫首先发难,不再看她,一叶落而知秋,一人不看而知老,伤魅力之减,哀年华之增,怎么不一哭乎?诋之者责其虚荣,同情之者认为她为荣誉而奋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亦有理焉。

    在爱情的领域中,荣誉和虚荣简直从头到尾混淆。有这么一种现象,男女恋爱,女子比较富有,男子穷得就是吊到绞架上也绞不出一滴油水,如果女子爱他至深,或者是女子昏了头,一娶一嫁,当然没有问题。如果女子父母提醒了她,或她自己恍然大悟:“嫁了他吃啥?”这场恋爱恐怕要完蛋,那个小伙子准跳起脚来,大骂那女人虚荣。

    哲人们对“钱”的问题,已经说了不少格言,在这方面,柏杨先生则另有高见。族孙某某,今年二十三岁,追一董事长女儿,眼看就要吹吹打打进洞房;不知道从那里刮出一股斜风,把恋爱的船刮离航线,再去访她,看门的人手持铁棒,就要动武。年轻人以我的学问奇大,特来请益,来时鼻孔冒烟,声言要一刀把她杀死,我乃问曰:“她不理你,原因何在?”答曰:“嫌我没有钱。”我曰:“然则你有钱乎?”答曰:“没有。”我曰:“那么她没有错,而是对了矣,你还有脸闹啥?”答曰:“爱情是纯洁的,她太虚荣。”我曰:“凭你这句话就该活埋,我问你,你一月多少银子?”答曰:“九百元。”我曰:“公家有宿舍乎?”答曰:“没有。”我曰:“然则一旦你们结了婚,便非得租房子不可矣,除了正薪,你还有外快乎?”答曰:“兼一个家庭教师,月入三百元。”我曰:“那么一月一千二百元矣,还有其他收入乎?”曰:“没有。”我曰:“能贪污揩油乎?”答曰:“不行,我管的是设计。”我曰:“这就叫糟,你结婚后需要租房子,六席榻榻米两间,至少五百元,剩下的七百元,不买肥皂乎?不买牙膏牙刷乎?还有袜子、衣服、应酬,请问不足之数,你将怎么办哉?”答曰:“既然相爱,就应共同受苦。”我曰:“好小子,说的全是狗屁之话,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子,还没有结婚哩,便打定主意教她受苦,真是蛇蝎心肠,再不快滚,看我打断狗腿。”该年轻人趁我找棍子之际,飞奔而逃。

    虚荣和荣誉(2)

    呜呼,现在的女孩子们懂事多啦,不要说比十年之前或甚至百年之前,便是比五年之前,其见识都不一样。五年之前,女孩子以嫁洋人为荣,自从有一个姣娘嫁了一个美国擦皮鞋的,弄得非常扫兴后,女孩子乃改变目标到华侨头上。我有一个朋友,其女正读高中,美人儿也,追之者恒数十人,有一天其女带了一个窝窝囊囊的角色来访,介绍曰:“美国华侨。”当时尚无异状,可是下星期日忽接喜帖,他们竟然结上了婚。近来此风固然茂盛如昔,但已更为精密,仅只“华侨”二字,已不如当年那么唬人,必须经过函件往返,打听底细,如果真有店铺有农场,那当然是非嫁不可,如果只是一个空心佬倌,凑了几个钱回国跑单帮,仍是棉花店失火——免谈。

    在这上面可研究一下虚荣和荣誉的分际。一个女孩子挑选丈夫,非百万富翁不可,非把她弄到美国或弄到罗马不可,非有汽车洋房不可,我们指摘她爱好虚荣,还说得过去;如果她的目的只在避免冻馁而求温饱,一个男人连这最低的要求都不能做到,反而拉着嗓门吼她虚荣,便说不过去也。举一例焉,张先生月入千万;李先生月入五千;王先生月入一百,如果玛璃小姐要嫁张先生,王先生抨击她虚荣,还沾一点儿边,如果她要嫁李先生,王先生便没有资格责备她,更没有资格逼着她非跟自己一块活受罪不可。

    贫穷是一种罪恶,如果社会不允许你发财,这罪恶归于社会。如果你自己不努力,则这罪恶归于你自己。自己连养活妻子的力量都没有,不去努力奋斗,反而口口声声诅咒那些不愿跟他一块受活罪的女孩子;是自己迷了心窍,看样子就是骂掉舌头,只能献自己的宝,不能讨到老婆也。

    柏杨先生不是提倡女人们都应势利眼,而是促请小伙子们注意,先自己检查检查,努力上进;坐在十字路口一味抱怨女人爱钱,徒显得自己是个混蛋。

    第三部分

    爱情如火(1)

    求偶是一种艺术,其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甚至比真正的艺术还要艺术,有些人无师自通,花样翻新,有些人却钻研一辈子也搞不出一点名堂。去年美国各地光棍,纷纷成立“打倒霍斯顿俱乐部”,盖霍斯顿先生,是一个极平凡的海员,他在纽约娶了一美丽的太太焉,在旧金山又娶了一美丽的太太焉,在夏威夷也娶了一美丽的太太焉。最后一次,则是在洛杉矶,正和一漂亮的女郎结婚,被旧金山那一位太太掩至,打了个鸡飞狗跳,这种公然重婚案子,经电视、广播、报纸,一齐报导,自然天下皆知。于是,纽约太太赶了来矣,夏威夷太太也赶了来矣,她们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地聚集一堂,但其赶来非为打架,而是前来看护丈夫,深怕别的女人把他抢走,法庭之上,谁也不肯离婚,而那位还没有举行结婚典礼的新娘也宣称,他如果不娶她,她就要告他。结果那个艳福冲天的家伙拥着四个太太,买了一辆汽车,招摇而返。报上说,他自任司机,一出郊区,四个太太还唱歌哩。

    这种事不要说发生在美国,便是发生在我们中国,也会使光棍七窍冒烟,故各地均有“打倒霍斯顿俱乐部”产生。可看出一个要命的问题,有些人对求偶——包括交友、求婚,和结婚,特别具有天才;有些人却硬是束手无策。惜哉,霍斯顿先生对他的那一套不肯写一本书传授给大家,以便普渡众生。(他说他还要娶第五个太太哩,真把人活活气死!)

    不过,问题严重性也就在此,霍先生如果真的写了出来,也许会因其公开之故而全部失灵。昔隋炀帝杨广先生宠杨贵儿,对其他千万宫女看也不看,萧皇后大急,有一天,把杨贵儿找了来,问曰:“你能把皇帝迷成这个样儿,一定有你的一套,我们是姐妹淘,告诉我听听。”若换了霍斯顿先生,恐怕萧皇后再巧言花语,他都不会露一点口风,可是杨贵儿到底年轻,禁不住萧皇后一再拜托,竟全盘端出,于是糟啦,当天晚上,杨广先生还要找杨贵儿,萧皇后嗤曰:“你以为她真的爱你乎?”乃一一告之底蕴,杨先生失望之余,从此跟杨贵儿断绝邦交。

    呜呼,杨贵儿当时到底说了些啥,我们不知道,但她的那一套,和霍斯顿先生那一套一样,一定很有点学问,否则不会把对方吃得死脱也。现在台湾最大的社会问题,不在怨女,而在旷男,再丑陋,再没有学识,再年华老去的女人,都不愁嫁不出去。在国内没有人要,去了美国,猪八戒也变成杨玉环矣。你听说有嫁不出去的女子乎?即令有之,责在自己,是自己不肯嫁,不是嫁不出也。而臭男人便不然,小自二十岁起,老至七十岁止,光棍林立,其数目本已超过女人多多,不成比例,便是两个男人娶一个太太,恐怕有人都得望妻生叹,娶不到手。更何况有些女子天生的怪毛病,不肯嫁人乎?于是,男人比女人苦得多啦。记得十年以前,光棍朋友求偶,先讲上一大堆条件,曰年如何,曰貌如何,曰学识如何,曰籍贯如何。十年之后,所有条件全化为乌有,只要是女人就行啦。而天下奇怪的事也就在此,臭男人总以为降低条件,定无问题,谁知道却是越降越糟。一个大学生,十年前非高中毕业生不娶,五年前初中毕业生亦可,而今小学毕业生也成。可是想当年初中毕业生嫁高中毕业生,她已很满意,如今小学毕业生嫁大学生,她还不肯干哩。

    爱情如火(2)

    这种事与人心不古无关,乃典型的经济学上供求律,女人多而男人少,男人当然值钱。美国的女孩子,星期六晚上彻夜守候在电话机旁,全家若逢戒严,父母兄弟统统不得使用,惟恐男友约会的电话打不进来也。第一次约会之后,男朋友要吻她,就得给他吻,一个做母亲的曾向报界诉苦曰:“我女儿如果不叫他吻的话,他第二次便不约她。”咦,真叫中国男人吐血,就凭这一点,下辈子都得投生到美利坚。

    (柏杨先生按:男多女少,是一九六○年代现象,二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到了一九八○年代,女多男少,形势乃倒了过来,成了女孩子整天惶惶的世界,嗟夫!)

    中国男人的危机,既如此严重,可是仍有的男人今天娶一个,明天又娶一个;有的男人女朋友一大群,争着都要嫁他;有的男人凄貌如花;有的男人凄子的学问大得可怕。他们都是“有一套”的人物,在求偶艺术上有其高深的造诣,为光棍朋友所不及也。

    求偶的学问博大精深,有这种学问的人,便有资格拥娇妻而抱爱子,痛享家庭之乐;没有这种学问的人,只好焦头烂额,生趣全无。这种现象,不仅人类如此,其他动物也是如此。光棍之士,如果稍微留意观察,当有心得,对自己不无裨益也。

    君不见凤凰乎?有漂亮尾巴的乃是男凤凰,见了女凤凰便来一个孔雀开屏,把全部家当都亮了出来,于是女凤凰晕头晕脑,非嫁他不可矣;这跟男人在女人面前故露美钞一样,盖有些女人一见美钞就浑身发痒,事便无不成也。君又不见狮子乎?有漂亮鬃毛的乃是男狮子焉,女狮子见了那鬃毛标记,芳心大动,不要说结婚,便是同居也行;该鬃毛跟“华侨”二字有异曲同工之妙,柏杨先生常看到有些归国的男士,惟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华侨,没谈上三句,他就掏出洋大人之国的护照(目前情形看,菲律宾华侨最吃香,泰国次之,美国又次之,刚果华侨最说不响);而女孩子一旦交上华侨朋友,表演得就更卖力。你和她见面,三分钟之内如果还没有谈到她的男朋友是华侨,并作羡慕之状,她准恨你一辈子。

    凤凰和狮子,其求偶在于“露一手”,而蜘蛛和螳螂求偶,却是拼老命地干,至为惨烈。凡是举网以待飞蛾的蜘蛛,都是小姐,不知道当初上帝是怎么搞的(我想他老人家当初造蜘蛛螳螂时,夏娃女士一定刚被亚当先生修理一顿,气忿之余,代捏了几个,自然把男性捏得如此的苦兮兮),女蜘蛛一见了男蜘蛛,就捉而吃之。呜呼,事情竟糟到如此地步,假如人类也是如此,小姐太太们见了男人就杀了清炖,恐怕男人们早逃得净光。可是男蜘蛛不然,他阁下一旦动了求偶之心,就在蛛网四周,围绕舞蹈,女蜘蛛在网当中随着他舞蹈的脚步,而旋转身子,准备大嚼;双方僵持下去,一直到女蜘蛛终于被男蜘蛛的诚心诚意所感动,男蜘蛛察颜观色,才敢进攻。

    爱情如火(3)

    螳螂亦然,男螳螂跟男蜘蛛一样,也要围着女螳螂频频跳舞,飞媚眼而作丑态,一直等到女螳螂心肠发软,男螳螂才敢乘机而上。不过,苦兮兮的关键就在这里,一旦那个女蜘蛛女螳螂清醒得过早——颠鸾倒凤未毕,而她阁下已悠悠还魂,那男的就完了蛋,她把他捉住,先从头上吃起,直吃得剩下几只肢体才罢。

    此之谓“无所惧”也,蜘蛛螳螂求偶如此危险,还照求不误。有些男人胆小如鼠,把自尊心当做肥皂泡一样,战战兢兢,捧之护之,心里想,如果女孩子拒绝了我,岂不丢了大人也哉。于是你既然怕丢人,便只好单身到底,让别人在背后指你脊椎骨,怜你老光棍矣。

    有一种现象是我们有老婆的人所不忍言者,年逾四十,而仍未结婚的人,不用到区公所抄户籍誊本打听底细,他准多少有点毛病,当然也有正常的人,若事业心重和求学心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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