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的郑艺璇赶紧趁热打铁:“既然这样,那大哥你就看在妹妹的份上行个方便吧。” “行啊。”长发男人伸出手,在郑艺璇的脸上摸了一把,“看在你的面子上,行个方便当然可以。”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耍起了流氓,那还了得,沈小伟从胸腔里涌起了一团火,那火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眼看就要从嘴里喷薄而出。但是沈小伟揉揉胸口,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那团火继续上升。他走到郑艺璇和长发男人中间,几乎是带着谄媚的口气说:“大哥大哥,保护费的事,我们再商量。” 这个时候,长发男人对保护费一事已经漠不关心了,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十分好看的小姑娘。见沈小伟站在中间碍事,于是一把拉开沈小伟,然后用手勾起郑艺璇了的脖子。郑艺璇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狼狈不堪,本能的想躲,但没有躲开,又用力挣脱,大约是长发男人用的力气太大,也没能挣开。 长发男人勾着郑艺璇的脖子对沈小伟说:“你有这么一个漂亮妹妹,这保护费,我免啦。” “哈哈,嘿嘿。”这个时候,另两个稍微年轻点的人,一齐放声大笑起来。刚才在长发男人和沈小伟的交涉过程中,他们还像木桩一样站在旁边,现在见长发男人对郑艺璇产生了兴趣,也变得邪恶起来。 其中一个说:“难得我们头看上你妹子,小子,你有福气啊。”说完之后,又是大笑。 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像锥子一样扎进沈小伟的耳膜里,沈小伟头脑发涨。士可杀不可辱,沈小伟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呼吸急促。但沈小伟更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忍,在忍无可忍之际再忍一次,也是英雄气概的一种。于是,沈小伟一把拉开长发男人楼着郑艺璇的那只手,笑着说:“大哥,你今天大约是喝醉了。” “喝醉了?谁说我喝醉了?给我滚开。”长发男人推搡着沈小伟。 沈小伟说:“兄弟,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老婆。” 长发男人说:“你老婆?你这个熊样也配有这样的老婆?” 沈小伟没有理睬长发男人的侮辱,仍旧面带微笑说:“真的是我老婆,我们都是男人,男人的事,你懂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们无非就是想收点保护费,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兄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不要把事情做绝。” 沈小伟用伟岸的身躯挡在郑艺璇的身前,喋喋不休地给这帮流氓灌输做人的道理,以期他们人性复苏,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此时的郑艺璇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六神无主了,她用纤细的手楼住沈小伟壮硕的腰,浑身都在发抖。沈小伟重重地拍拍郑艺璇的手,好像是对她说:怕什么怕,别怕,有我呢。 沈小伟罗里啰嗦说了一大堆,长发男人早不耐烦了,见沈小伟这个时候还和眼前的小姑娘打情骂俏,更是怒发冲冠,他吼道:“去你大爷的,快给老子滚。” “不滚。”沈小伟摇头,浓密的头发随着他摇头的动作,在空中潇洒地飞舞。说这话时,沈小伟的脸上甚至仍旧带着笑意。 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东西,长发男人气急败坏地对两手下一声令下:“你们两个傻蛋,还愣着干吗?给我上!” 两个小混混一听,也不含糊,立马跑上来照着沈小伟的脸上左右开弓地打了几拳,其中一个一边打还一边大喊大叫:“去你妈的叫你不识相,我们老大的话你敢不听,快给老子滚。” “去你妈的,老子不滚。”沈小伟并不示弱,稳如泰山地立在郑艺璇的面前。这个时候退缩,还是男人吗? 但沈小伟并未还手,只是在用手摸摸被打的脸厚,用牙紧咬自己的嘴唇。摆摊这么长时间,沈小伟已经练就了一套打不还手的本领,但骂还是要还嘴的,骂都不知道还嘴,那不成傻子了吗。 “叭!”又是一拳砸在沈小伟的脸上,沈小伟的鼻腔里立即有了一股滚热的液体往外涌,用手一摸,果然是血。 这一拳是长发男人打的。 沈小伟手上带血,郑艺璇看不下去了。沈小伟为了保护自己,一直乖巧得像个庵堂里的木鱼——任人敲打,并且还流了血。血让郑艺璇从吓傻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同时也使她变得疯狂起来,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放开沈小伟,猛然地冲到长发男人跟前,对着长发男人的脸上身上又撕又拽。 郑艺璇嘴里呜咽着:“狗日的,我跟你们拼了。” 长发男人先是被郑艺璇的疯狂镇得一愣,紧接着就是推她,不但没推开,反而被郑艺璇咬了一口。长发男人龇牙咧嘴了一会,但没有大喊大叫,和女人交手后大喊大叫那是很丢面子的事情。 这个时候郑艺璇又张开五指,要上来抓长发男人的头发。 郑艺璇张牙舞爪的样子激怒了长发男人,他再也顾不得“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更没有了怜香惜玉的雅兴,举起右手,对着郑艺璇粉嫩的脸劈手就是一掌。“啪!”很清脆的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尤为刺耳,郑艺璇的脸上顿时有了几道手指印。 沈小伟的心受到了一次强烈的震撼。 长发男人太穷凶极恶了,他的这一掌打得一定不轻,郑艺璇怎么受得了,不能再让他动手了。于是在长发男人又杨起手准备打第二下的时候,沈小伟大喝一声:“住手!” 但长发男人对沈小伟的喊声充耳不闻,没有住手,又照郑艺璇着的脸上打了第二下,并且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什么他妈的再忍一次,这个时候再忍,简直就不是人了。沈小伟趁几个不注意,从三轮车上拿出了菜刀。因为长发男人此时对付郑艺璇,而另外两个流氓也正立在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好戏,都没有注意到沈小伟拿刀的动作。他们也许太小看沈小伟了,绵羊一样的男孩,被逼急了最多和绵羊一样吼两嗓子罢了,还敢反抗不成? 沈小伟提着到猫着腰走到长发男人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他的大腿就是一刀,这一刀沈小伟是用尽所有力气砍的,只听“哧”的一声,刀扎进了长发男人大腿肌肉的深处,沈小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扎进去的到拔了出来。 长发男人大叫一声,用手捂住大腿躺倒在地下,鲜红的血就是在这个时候渗出来的。 其余两个流氓见状,一时间目瞪口呆,但很快就醒悟过来,一齐从腰间抽出尺余长的小砍刀,迈着稳健的步子向沈小伟逼来。他们齐头并进,两把砍刀反射着阴森的寒光离沈小伟越来越近,沈小伟甚至听到了他们隆重的喘息声。 你死我活的时候到了。沈小伟想起了大街上流行的那句俏皮话: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现在的情形是,不是我砍倒他们,就说他们砍倒我。出于求生的本能,沈小伟微弓着腰,等待着他们步步逼近。 一要准,二要狠,最好能够一招制敌,千万不能慌。沈小伟告诫着自己。这个时候,想躲已经不可能,如果撒腿就跑,那郑艺璇怎么办?既然没法躲过,只有放手一搏。沈小伟脑子非常清醒,胜败只在瞬息之间,一定要沉着迎战。 离沈小伟最近的人和沈小伟只有一米多的距离了,手里的刀直指沈小伟的脑袋。只要那人往前再跨一步,一抖手,沈小伟即会脑袋开花。千钧一发之际,沈小伟表现得像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战士一样,只见他猛一侧身,凶猛而准确地对那人的右手臂挥刀砍了下去。“咣当”一声,这家伙的刀掉在了地上,人也蹲下去。 这人被砍后,不像长发男人那样躺在地下大声惨叫,而是蹲在地下痛苦地呻吟,被砍的这人脸扭曲着,很是好看。但沈小伟顾不得欣赏那人狼狈样,迅即地转身来对付另一个,这人见两个同伴都被砍倒下,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再也无心恋战,丢下刀抱头鼠窜。 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搏斗赢得这么干净利落,这让从未真正和别人打过架的沈小伟自己都有些意外,看来在学校时那些港台动作片没有白看。沈小伟看着逃跑那个人的背影想,**他老人家说得没错,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 杀红了眼的沈小伟甚至觉得有些不过瘾,凶狠地看了看他的手下败将。长发男卷缩着躺在地上了,大腿底下汪了一大滩暗红的血,那血很粘稠,没多久便在冬日的地上结成一块冰一样的东西,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眼、瘆人。 沈小伟对着长发男人的后背狠狠的踢了一脚,长发男人又是一声惨叫,沈小伟骂了一句“熊包”后,又提溜着菜刀走向另一个,这人见状,以为沈小伟又要砍他,直起身来想跑,刚刚迈动脚,沈小伟大喝一声:“站住!”这人就真的乖乖地站住了。沈小伟一个飞腿踢在那人膝部,“扑通”一声,那人跟着就栽在了地下。 沈小伟说:“哪也别想去,跟我去警局。” 这个时候,刚才呆若木鸡的郑艺璇走上来问沈小伟:“你没事吧?” 别看郑艺璇见多识广,平时看似处变不惊,但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在刚才那种非常时刻,还是被吓懵了,现在看到胜负已成定局,才从魂飞魄散中缓过神来。 沈小伟说:“我没事,我当然没事,有事还能站着说话吗?”又吩咐郑艺璇:“你赶快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后事,警察不来,他们的援兵就会来。” 郑艺璇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不远处已经有两辆警车闪着红灯朝这边开来了。是旁边围观的人报的警。沈小伟这个时候才看清,周围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警察下车后,在外围大致的问了一下情况,然后拨开厚厚的人群走到里面,又在里面问了问看热闹的人,沈小伟看到,有人指认了自己,凭直觉,那人是说,人是他砍的。沈小伟这个时候显得很自豪,还以为自己是勇斗歹徒的英雄呢。 警察看了看躺在地下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踢了长发男人一脚说:“现在装死啦?快起来。” 长发男人哭丧着脸说:“起不来了,腿被砍了。” 警察一笑,又环顾四周大声地问:“摊主呢?” 这位警察问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沈小伟,此时的沈小伟菜刀还拎在手里,他还害怕这帮流氓的团伙来寻仇呢。沈小伟正欲答话,郑艺璇拽拽他的衣角小声地说:“别说话,快溜。” 沈小伟还想问为什么,郑艺璇又急急的催促道:“快点!” 沈小伟虽心有疑虑,但郑艺璇的话他不敢不听。于是把菜刀往怀里一揣,在众位警察的目送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 沈小伟走出人群的时候,看到一辆急救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了后怕。刚才的混战根本没轻没重,要是出了人命那可怎么办?果真出了人命,警察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自己走了。 和郑艺璇逃离险境后,两人迅速一起钻进了一辆红色的士。车上,郑艺璇还心有余悸,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路上她都处于恍恍惚惚之中。 沈小伟把郑艺璇搂在怀里,两人默默无语。回到家坐在熟悉的床上,郑艺璇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胆战心惊过后,郑艺璇有虚脱的感觉。 沈小伟摸摸郑艺璇被打得发青的脸,郑艺璇也摸摸沈小伟红肿的鼻子,四目对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千言万语,都在彼此的眼神中。 过了好长时间,郑艺璇捧起沈小伟的脸,狠狠地亲了几口,然后问:“小伟,你刚才怎么那样勇敢?” “他们欺负你,我能不勇敢吗?”沈小伟说。“欺负我就算了,但欺负你,我绝不能允许。”沈小伟又说。 郑艺璇很激动,紧紧地搂住沈小伟半天不撒手。她偎在沈小伟的怀里幽幽地说:“小伟,我好爱好爱你。” “我也爱你。”沈小伟说。 “我知道你爱我,非常感谢你能这样爱我。”郑艺璇说这话时眼里闪着泪花,整个人像只受伤的小麻雀一样,浑身都在抖动。——这是郑艺璇留给沈小伟最后的印象了。 第二天早晨,郑艺璇不辞而别。 郑艺璇走的时候,在沈小伟的床头放了一封信,这和她的前任纪海霞如出一辙。在这点上郑艺璇可谓无师自通。沈小伟的印象中,可从没有和郑艺璇说过纪海霞的事,哪怕是一点一滴,更不用说这临走写信的事了。难道女孩子都有这种习惯,习惯不辞而别然后留下一封所谓的道别信? 沈小伟读着郑艺璇的信,很奇怪的是,他看信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难得的平静,似乎这信不是写给自己的诀别信。自始至终沈小伟一滴眼泪都没流。 郑艺璇的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小伟,你好!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走了,华城摆摊看来是不行了,我只有回老家。感谢你一年来对我的照顾,这一年来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你对我照顾有加,恩爱备至,你的这份情意,我将在心里感激终生。 但是,我走了,你恨我吧,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人。我们在一起做生意赚的钱,我也带走了,这点钱我带回去,可以开个小店了,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老家很穷,母亲身体不好,弟弟还在上大学,所以很需要这笔钱开个小店,有了个小店后我们全家就可以衣食无忧了。我也没有办法,请你理解。 我走后你好好找份工作吧,像你这样的,找份工作应该不难,可不能再在街上摆摊了,昨晚和你打架的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你摆摊的话,他们肯定会来寻仇。床单下给你留了两千块,省着点花。 曾经爱你的艺璇。 沈小伟看完信后,好长时间才仰天长叹了一声,摸摸放在床底的两千元,心想,这小丫头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钱全部带走,临走时还关照他不能摆摊。 此时的沈小伟心里已经没有恨。他不恨郑艺璇,一点都不恨。来华城这么长时间,沈小伟学好豁达了。他更善于安慰自己,凡事也学会了朝有利的一面去想。郑艺璇虽然走了,但毕竟曾经带给过他许多欢乐的时光,他相信当时的郑艺璇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其感情是真挚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她带走的那点钱算什么? 再说,那钱本来就属于郑艺璇自己的,都是她摆摊赚来的,自己只不过是的帮忙的,没有自己的帮忙,人家未必就赚得少。如果没有自己,郑艺璇肯定不会和那些人闹翻,现在还可以摆摊呢。 这样想着,沈小伟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郑艺璇了。 沈小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给父母打电话,骗他们说说要去一趟外地,这张手机卡是大众卡,到外地不能用,回华城后再给你们打电话。 放下电话,沈小伟用一个包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去警局自首。 男子汉顶天立地,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负责。沈小伟觉得必须去一趟警局。昨天晚上之所以逃离,那是因为郑艺璇,他怕进警局后,郑艺璇没人照顾。他本准备安扶好郑艺璇后就去警局的。现在郑艺璇走了,自己是案板上的擀面杖——光棍一条,无牵无挂,还不自首干吗? 他知道,虽然他们敲诈勒索,调戏女孩,但自己用刀砍人,是超过防卫限度了。刑罚里防卫过当的词条,沈小伟是看过的。如果真的过当了,自己不去自首,那会罪加一等。 那两家伙不知道伤得怎样了,去警局的路上沈小伟想。他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菩萨保佑,千万别出什么大事。 到警局后,沈小伟到处向人打听昨晚夜市打架的事,很多人都说不知道。这警局也真够衙门的,自首还找不到门路。 沈小伟陪着一张难看的笑脸,锲而不舍地逢人便问,最后终于有人把他带进了办公室。一个胖胖的警官接待了他,胖警官说自己是昨晚事件的处理者。 胖警官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告诉沈小伟,事情已经了结了,没有什么大事,被砍的人缝了几针,出院了。事情也了解清楚了,是一帮流氓为非作歹,被人给打了,人家是正当防卫,所以医药费也有他们自己出。 胖警官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烟,想点上,拿出打火机的时候,又问沈小伟抽不抽,沈小伟摇着头说不抽。 胖警官又把烟装进烟盒里,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也不能抽,上班的时候不能抽烟,新规定,老是记不住。” 接着,他又大骂这帮流氓起来,说他们整体无所事事就知道捣乱,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简直烦不胜烦。然后又话锋一转,说昨晚那打人的小子也忒狠了点,要是出了大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以后啊,遇到这种事要报警,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胖警官说着,忽然又眯起一双小眼问沈小伟:“你打听这事干吗?昨晚砍人的不会是你小子吧?” 沈小伟说:“如果没什么大事,那就不是我。” 胖警官又“嘿嘿”地笑了,说:“不是你?那你瞎打听什么?我还很忙呢,回去吧,以后小心点,有事打电话。” “好,那您忙着我不打搅了,告辞。”沈小伟说。 “去吧去吧。”警官挥手,赶苍蝇似的。 “我的亲娘四舅奶奶!这警官太可爱了。”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沈小伟会心地笑了。 华城下起了那年的第一场雪。 漫天飞舞的雪花,将华城妆点得很有诗意,大街小巷银装素裹、晶莹剔透,整个华城仿佛处于童话世界。随着雪花飞舞,沈小伟到华城后的第二个春节到了。 节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沈小伟无论如何今年都得回家过年,这是命令,不是商量。父母说沈小伟和女朋友一起跑出去就不回来,这是标准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翅膀长硬了不要家,去年都没回家了,今年务必回来,父母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