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弦外之音
刘哥眯了一下眼,说:“她说得不错,这事确实和我有关,但没有误会,是我送他进去的,他是罪有应得。上了我的女人,我把他送进去了,当然不是以上我女人的名义送他进去的,事情就怎么简单,并且,我还可以让他出来。” “那我来告诉你,汪晓月是我的马子,沈小伟和她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我让他进去,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刘哥直白而粗俗的话,让蒋函函大为吃惊。同时有一股火气在蒋函函的心里急剧的升起。这个沈小伟,果然没有看错你,竟然真的和比自己大一圈的女人上床,简直是饥不择食。骂完沈小伟,蒋函函又骂起刘哥来:这是什么世道,你他奶奶的是什么东西,送一个人进警局,竟然如同扔一片垃圾一样简单。但心里骂归骂,蒋函函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难看。 “听汪晓月说,你是沈小伟的朋友,我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刘哥又说。 “这有什么好确认的,我就是。”蒋函函回答得理直气壮,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毕竟曾经确实是。 “怎么证明你是呢?”刘哥说。 “这个——”蒋函函一时语塞,这个还真不好证明。 刘哥斜眼看了一眼蒋函函,说:“如果不是,我们就无从谈起。” “这个很重要吗?”蒋函函问。 “嗯,很重要,实话说,我现在对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沈小伟的女朋友例外。”刘哥眯着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看着蒋函函。 蒋函函一边思索刘哥话里的弦外之音,一边想着如何证明,忽然急中生智,想起自己的qq空间里至今还保存着和沈小伟一起的照片。 “您这有电脑吗?我借用一下,看一下我们的照片,您就清楚了。” “电脑有,房间里。”刘哥说着,带蒋函函走进房间,打开了电脑。 蒋函函十分尴尬地将自己的qq上线,然后进入空间,打开里面的加密照片。一幅幅和沈小伟亲密的画面映入两人眼帘,蒋函函只觉得脸热心跳。 这些画面蒋函函平时是不轻易打开的,一旦打开,即会勾起她痛苦和甜蜜夹杂在一起的回忆。都说看上一个人需要一分钟,爱上一个人需要一天,离开一个人,只需要一秒,而忘掉一个人,则需要一辈子。这话一点不错。虽然蒋函函一直强迫自己汪掉沈小伟,可就是做不到。 刘哥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蒋函函的照片,又看看身边的蒋函函,嘴里说:“嗯不错不错,有点味道。” “这下你该相信了吧。”蒋函函急忙关了qq。 “信了信了,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你就毫不在意?你这哪像他的女朋友嘛。” “我在老家,不知道他在外面这样。”蒋函函说着故意低下了头。 “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受害者。”刘哥说完,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蒋函函的肩膀上,脸上带着笑。 老不死的,还想吃姑奶奶豆腐,蒋函函在心里骂道。 “刘哥,您这是干什么?”蒋函函将刘哥的手拿开。 “我干什么?汪晓月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蒋函函愣愣地摇头。 这个时候的蒋函函,还真的不知道汪晓月和刘哥的打算,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达成的默契。 早在蒋函函和汪晓月在希尔顿酒店喝酒的那天晚上,两人分手后,汪晓月便跑到刘哥身边,不停地做刘哥的思想工作。 当时汪晓月问:“刘哥,沈小伟进去后,你的气消了一点没有?” “嗯,消是消了一点,但肯定没有全消,你想想,这种气怎么能够完全消得掉?都怪你这个贱货,好端端的让我受这种窝囊气。” “是的我承认怪我,所以我在极力的弥补,依我看眼下倒是有一个让你消气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刘哥饶有兴趣地问。 “我保证照我说的去做,你的气可以全消,真的。” “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还卖什么关子。” “你看啊,已经把沈小伟送进去了,他在里面苦肯定没有少吃,你也得到教训他的目的了,这已经报了他那天对你不敬的一箭之仇,是不是?” “嗯,说来说去你就尽为那个沈小伟着想,我知道你对他恋恋不忘,是让我现在饶了他,放他出来对不对?” “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哪能这么简单饶他呢?怎么简单的放他出来你就不是刘哥了。” “说得没错,还算了解我。”刘哥横了一眼汪晓月,“有什么屁快放,我没有心思和你啰嗦。” “是这样,我分析了一下,你之所以想教训沈小伟,无非是因为我和他的事,这事让你心里难受,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如果你抢一下他的东西呢?心里是不是就不再气了?” “他那个穷鬼,有什么东西给我抢的?”刘哥一时没明白汪晓月话里的意思。 “他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抢,可他有女朋友啊。” 刘哥一愣,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说:“他女朋友?你是说上次来的那个黄毛丫头?” 汪晓月点头:“是啊,人长得还不错吧。” 刘哥冷冷地说:“没在意。” “我觉得这是你消气的最好的办法。” “你是让我上了那个黄毛丫头,然后放了沈小伟?去,亏你想得出,想陪我的女人外面排队呢,你以为我什么样的女人都看得上眼?” 当天晚上的谈话,以不欢而散告终,但汪晓月没有放弃努力。沈小伟这事,毕竟因为自己而起,好端端的一个年轻男孩,被无辜关了进去,汪晓月一直心存愧疚。因此她也很想帮沈小伟一把,苦于一直没有帮的方法。到警局说出真相,是汪晓月万万不敢的,上次父母受到的惊吓,她还记忆犹新,她怕父母再次遭到刘哥骚扰,再说,即使到警局说出真相,也未必管用,刘哥的能耐,汪晓月是一清二楚的。 接下来的两天,汪晓月还不住地通过电话企图说服刘哥,但刘哥一直不为所动。今天,就在汪晓月以为这种打算落空的时候,突然接到刘哥的电话。 “汪晓月,那个你说的沈小伟的啥,哦,女朋友,还在吗?” “在,在,一直在省城等你见他呢。”汪晓月喜出望外。 “好吧,让她来见我。”刘哥说。 “终于想通了?”汪晓月略带嘲讽地问。 “既然是送上门的肥肉,哪有不吃一口的道理,让她来吧。”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不过,刘哥,人家可是正经女孩,你要技术点,不要一开始就把人家吓跑了。” “泡妞的事,不用你教我。”刘哥说着,突然疑惑地问:“这事你没有和他商量?” “没有呢,你说我怎么和她明着开口啊,这事需要你们两人的心照不宣。” 就这样,蒋函函终于有了再次见了刘哥的机会。 刘哥搭在蒋函函肩上的手被拿开后,会心地笑了。从蒋函函的表情看来,她是真的被汪晓月蒙在鼓里,这让刘哥很满意。干这种事,刘哥喜欢主动,不喜欢送货上门。要是蒋函函也顺水推舟爽快地就范,说不定他就兴趣全无了。 “她没有告诉你,那我来和你说吧,沈小伟和汪晓月好了,作为报复,现在我也想和他的女朋友好上一回,明白了吗?”刘哥说。 “你——你说什么?”蒋函函显然没有料到刘哥会提这样的要求,这人太厚颜无耻了,简直比夜总会里那些人更加鲜廉寡耻。 “怎么,不愿意啊?”刘哥又凑了上来,对着蒋函函的耳边说,他口中的热气,熏得蒋函函直起鸡皮疙瘩。 “请您放尊重点,刘哥。”蒋函函说得很坚决。 “哈哈,尊重?你要我如何尊重?别忘了是你哭着求着要见我的,我可没求你。” “刘哥,刘老板,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干什么的,但我知道您很有能耐,我现在确实有事求您,但请您别忘了,我是个女孩,女孩有女孩的尊严。” 这个时候,蒋函函才真正知道汪晓月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原来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和刘哥做交换。亏她想得出来,蒋函函想。 蒋函函又一想,眼前这个老东西,看样子有权有势有钱,什么都不缺,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了,不妨一试。 但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从刘哥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上,蒋函函也看出,这是只经常玩弄女人的老狐狸。对付这种人,不能轻易就范。 尽管在夜总会陪的客气无数,为了沈小伟,多陪一次无妨,但轻易就范,别人会看扁你,自己想要的结果往往得不到。男人就是这样,越容易到手的东西,越不当回事。对付男人,蒋函函已经炉火纯青了。 “啥,看不中我咋的?”刘哥说。“不是那么回事,刘哥。”蒋函函说。 “那是咋回事?”刘哥问。 “刘哥,为了沈小伟能够出来,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惟独这事不行。这事要是让沈小伟知道,他非杀了我不可。”蒋函函故意说得楚楚可怜。 “除了这事,你能够答应我什么?给我钱还是给我权?你有吗?”刘哥厚颜无耻的样子,简直比夜总会里遇到过的最恶俗的男人还令人作呕。 蒋函函说:“如果你要钱,我会给你的,即使现在没有,我想办法去赚,也会给你的。” “钱我不需要,我有的是钱。”刘哥这个时候,还不忘炫耀一把。 “那我就给你当牛做马,只要你肯放了沈小伟。” “当牛做马?那现在就开始吧。” 刘哥说着就要上来搂蒋函函,蒋函函推挡着,不让刘哥搂抱,身体始终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保持这样的距离,蒋函函其实是有考虑的,距离太远,刘哥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魅力,太近,他会有很容易得手的感觉,蒋函函不想让他有这种感觉。 其实在这个时候,蒋函函已经开始实施他惯用的勾引男人的方法了,只是比往常更加巧妙而已。 “小样,还躲我。上次你来我没来得及好好地看你,今天一看,长得还真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刘哥将嘴凑过来,在蒋函函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一下,是蒋函函没躲有意让他碰到的。蒋函函知道,自己粉嫩的吹弹可破的脸颊一定能给刘哥留下印象。 蒋函函还知道,今天必须到此为止了,再待下去,对捞出沈小伟不利。于是用力推开刘哥,故装生气,用力摔门而去。 蒋函函走出房门的时候,刘哥摸摸嘴唇,爆发出一阵狂笑,心想,小狐狸精,还真够撩人的,你早晚是我的菜,我就不信,为了沈小伟你能不乖乖听话。 而走在路上的蒋函函也在想,老狐狸,我会让你乖乖地放出沈小伟,有多少人都乖乖地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何况你这个熊包。 一个是风月场上的高人,而另一个则是以此为生的职业杀手,高手之间的对决,就这样开始了。当晚,蒋函函在希尔顿酒店里凭栏远眺。夜色阑珊,微风拂面,有朦胧的月光照过来,惆怅和忧伤便慢慢袭上蒋函函的心头。让蒋函函忧伤的不是刘哥对自己的无礼,那些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事,在夜总会里这样的事多了。蒋函函心起波澜是因为夜色让她想起沈小伟了。 沈小伟,你在里面还好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蒋函函便给远在华城的沈小伟父母打去了电话。蒋函函告诉他们,沈小伟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如果顺利,大约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这次,蒋函函说这话的时候,比上几次更有底气了。凭直觉,她相信汪晓月和刘哥说的,沈小伟能不能出来,就是刘哥一句话的事,是实话。两次和刘哥见面的情形告诉她,刘哥确实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他有这个能量。 沈小伟的父母听说十天半个月沈小伟就能出来,自然高兴一番。蒋函函告诉他们要保重身体,自己大约要晚几天才能回去后,就挂了电话。她知道电话那头,沈小伟的父母此时听似高兴的话语里,其实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焦急,现在的每一分钟对他们都是煎熬,蒋函函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安慰他们。 蒋函函躺在宽松的大床上想心思,她在想制服刘哥那个老狐狸的步骤和方法。凭预感,第二天刘哥就会给自己打电话,虽然他没有自己的电话,但他一定会向汪晓月讨要。蒋函函在想,再次见面后,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应对。 这种事,一定要做到恰到好处方可收到理想的效果,太积极肯定不好,但过于拘谨冷漠也不是最好的办法。这种老狐狸,一定是阅尽人间春色的人渣,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在他还没有对自己产生太强烈的兴趣以前,太过冷漠,说不定他会放弃。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不管怎样,有一点蒋函函很清楚,为了沈小伟能够顺利出来,陪他已是在所难免了,但这种人,说话未必算数,在他没有对沈小伟的事采取实际行动以前,切不可和他发生关系。 第二天一整天,刘哥都没有给蒋函函打电话,连汪晓月也没有打,这有些出乎蒋函函的意外。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第三天,蒋函函的电话仍旧悄无声息,她有些急了。本想给刘哥打过去,试探一下他的口气,可又一想不妥,刘哥已然挑明要用自己的身体交换沈小伟的自由,自己主动找他,就是自掉身价。蒋函函猜想,刘哥现在不打电话,目的就是要等自己主动服软,这个时候如果主动找他,就是案板上的羔羊任他宰割,能不能捞出沈小伟就难说了。 如果是刘哥耐不住性子,主动打电话找自己,那对事情的圆满解决,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关系到沈小伟的命运,一定要慎之又慎,人生的没一分钟都是现场直播,没有彩排,任何细节都会决定成功或者失败,要把握好火候,蒋函函想。 蒋函函仍在耐心地等待,等到第四天的下午,刘哥果然来了。 他是直接到希尔顿酒店蒋函函的房间门口敲门的,事先没有任何招呼。蒋函函开门的时候,见刘哥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门口,惊喜得就差流眼泪了。这老狐狸,还是憋不住,果然来了,来了就好办,来了就说明有希望。但蒋函函没有表露出来,不亢不卑地把刘哥迎进房间后,又不轻不重地掩上房门,并没有关紧。 房门大开,谈话让走廊里的人听到,总是不妥,所以就得关上。没有关紧,并不是怕刘哥非礼自己,非礼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而是想在刘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清纯。一个清纯的小女孩,是不会把自己和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关在一个房间里的。 “您好,您请坐,您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蒋函函一连说了三个“您”字。 刘哥把蒋函函没有关紧的房门关上,拍拍手说:“你住哪里我会不知道?别说还有汪晓月告诉我,即使就是没有她,随便你住省城哪家酒店,只要我想知道,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信吗?” “信,您的话我怎能不信。”蒋函函脸上带着笑,心里在想把厚颜无耻当本事,还好意思自己说出来。 “信就对了,”刘哥环视了一下房间,疑惑地说:“咦,这酒店不错,价钱不便宜吧?” 蒋函函一想,坏了,早该搬到便宜一点的旅馆去,这么高档的酒店,不是一个清纯的来自于小城市的小女孩应该住的,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但蒋函函没有慌乱,平静地答道:“有点贵,几百元一天,我和爸爸出外谈生意的时候一般都住这种档次的酒店,太贵的也住不起。” 刘哥疑惑地问:“你们家也做生意?” “做啊,我家有个小厂,生产高档墙纸,我经常随爸爸出差。”谎话信手拈来,并且运用自如,蒋函函对自己的应付能力很满意。 刘哥笑了:“哦,难怪呢,还是个大家闺秀哈。” 蒋函函谦虚地说:“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啊。” “那就是小家碧玉。”刘哥说着,毫不客气地在蒋函函的床上坐了下来。 没教养的东西,有沙发不坐,偏要坐在床上。蒋函函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种人怎么会有权有势呢?看样子肯定不是官场之人,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蒋函函决定做一次试探。 “看样子刘哥是个做大事的人,我对做大事的人一向崇拜,能告诉我您做什么的吗?” “我不做事,可以说整天无所事事。” “刘哥真会开玩笑。”蒋函函想,这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但刘哥没有吹嘘自己的身份,反倒使得蒋函函相信他确实不是个等闲之辈。根据经验,遇到女人就吹嘘自己如何了不得的男人,大多是个没用的货色。 “我们言归正传吧,我来呢主要是想谈谈沈小伟的事。”刘哥说。 蒋函函愣了一下,刘哥主动提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想了一会,蒋函函说:“刘哥,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据说在里面很好,吃得好,睡得香,你就放心吧。” “哦——”蒋函函长吁一声,心想吃得好睡得香,可能吗? “只是,据说在里面和同号子人打架,受了一点轻伤,那里面这种事算是再正常不过了。”刘哥一边说,一边看蒋函函的反应,“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据说这小子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马上审查终结移交检察院起诉了,判了后,下到劳改队就没有人欺负他了。” 蒋函函知道刘哥这是在给自己压力,不过他的话也有可信的部分。蒋函函也清楚,一旦移交检察院,事情就更加麻烦,涉及几个部门,想捞出来更难。 “唉——我也尽力了,随他去吧,你刘哥不肯帮忙,反正我也没有能力救出他,”蒋函函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刘哥抬腕看了一下表,蒋函函发现,那是一款价格十分昂贵的世界级明表。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