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挚友死因竟成迷（1/2）
作者：侦探小灰灰
完颜晴听闻潘晓诗已是回天乏术，脑子嗡地一响，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抠住郎中的肩膀，怒喝道：“狗庸医！刚才他还活蹦乱跳、口若悬河来的，你一来便一命呜呼了？说！你是何人派来？是不是暗中做了鬼手脚，害死了他的性命？”
那郎中矮短身材，瘦骨嶙峋，被身材高挑的女真公主几乎从地上提了起来。郎中憋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我说我不来，那皂役非让我来！我刚到这里，这人便一动不动靠在柱子边，我试了他的气息和脉络，又用针刺了穴位，都没有反应，已是早死透透了的，与我何干！干我屁事！何况这几个公差都是看见了的！”郎中指了指周围四个护卫的捕快。
完颜晴不依不饶道：“你这老儿，还敢言辞凿凿！一定是你在用针时使了些雕虫小技！”
郎中被完颜晴逼的急了，大叫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满嘴胡言！老朽这一把老骨头岂是你随便捏的，若是捏断了骨头，我便直直横到你爹宅中，让你给我养老送终！”
旁边一个捕快提醒道：“她可是金国公主，她爹便是……”
老头猛地一惊，嘴上并不示弱：“公……公主便又如何，在我宋土……大宋的地界逞……逞什么威风！说一千道一万，这厮是早死了的，休……休要把屎盆扣在老朽头上！”
刘仪上前轻抚完颜晴的手，示意完颜晴不要再恫吓郎中，她向郎中说道：“你若要自证清白，先仔细勘验这人的死因所在？”
老郎中给台阶便下，说道：“这还像句人话，待老朽细细看来。”说罢，从完颜晴手中挣脱开来，走到潘晓诗的尸身前，细细查勘起来。
郎中轻轻解开潘晓诗的衣衫，只见当时胸前被捕快用布条简单包扎，刀口处的布条已经被血染红。但是地上并没有大量的血迹，说明潘晓诗并非因失血过多而死。
郎中查看这道刀伤，伤口从右肩向下直到左胸前，连成一条斜线，皮肉翻开，甚是可怖。刀深处从肩部向胸前渐渐变浅，说明当时刘都头向下劈的时候，刀尖处先劈到肩膀，然后刀刃随势砍入潘晓诗胸部。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对众人说道：“这外伤说深不深，说浅又不浅，只因它并未伤及内脏，算不得致命伤。当时被尔等包扎后，又并未大量失血，看不懂，看不懂……”
完颜晴听那郎中言语中直绕圈子,提醒道:“若是潘晓诗因这刀伤而殒命，这伤人的捕头可是要担责任的。若是这刀伤无伤大雅，让他性命无虞，那就是你这老家伙医术不精，误了卿卿性命！”
老郎中鲜血上头，差点背过气去，说道：“老朽不和你废话！若想要找出此人真正死因，只能请仵作帮忙，剖开尸体，细细查验，看有无隐性致命伤，有无中毒迹象，有无窒息征兆等等。”
众人听了此言，都想到此事只能张晓生首肯，却不料他此刻踪影全无。
赵晖说道：“张老板刚才通知我等潘晓诗死讯之后，就独自回房了。不如我和完颜公主去房内请他，刘参赞和刘都头仔细盘问一下众人，弄清有谁接近过受伤后的潘先生。再遣一麻利捕快，速去州衙将仵作请来！”
说罢，赵晖伸手恭请公主上楼，金景炫护着公主先上楼去，赵晖紧随其后，三人来到张晓生房门前。金景炫敲了敲门，并无人应，公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张晓生伏在屋内的方桌上，地上摆放着一个酒坛，赵晖拿起酒坛，只见酒坛早已空空如也，张晓生满身酒气，头发凌乱。完颜晴将他扶起，只见他满眼泪痕，酩酊大醉，已然不省人事。
三人见张晓生如此，只好将其扶到床榻之上。关于是否对潘晓诗的遗体进行解剖，待其酒醒之后再征求他的意见。
完颜晴眼见张晓生如此伤心欲绝，作践自己，不由得悲从心生，也啪嗒啪嗒掉下泪来。金景炫连忙劝慰道：“公主莫要太过伤心，哭坏了身子，请以玉体为重！”
完颜晴道：“景炫啊，你可知为何中原人自诩礼仪之邦，却瞧不起伶人，将娼、优、皂、隶列为贱民？”
金景炫道：“属下略知一二，中土不比我们女真四处游猎，而是以农为本。既是以土地为根基，所以对于工、商尚且不重视，对娼、优、皂、隶这类供人驱使，甚至供人玩乐的群族自然视为不务正业的下等贱民了。”
完颜晴道：“众人只见张晓生在台前卖力唱戏，供人取乐，岂看见他台后日夜思索、修缮戏词和曲调？只见他偌大戏楼，日日有大把银子入账，岂看见他在达官贵人面前阿谀奉承，戏内外拼命赞美当朝天子？只见他戏里嬉笑怒骂、虚假做作；岂看见他为了朋友饮恨江湖、痛不欲生？人人皆说**无情、戏子无义，我看是一派胡言。至少他偷听到有歹人要害我，豁出去性命也要救我，就是侠肝义胆的真汉子！”
金景炫道：“属下之前误解张先生了，罪过罪过。他舍命救了您，那姓潘的伶人也舍命救了他。此番南下，宋人之大勇大义，果真让我刮目相看。”
完颜晴主仆正在聊着，张晓生口中哼了两声。赵晖连忙过去查看，只见张晓生仍然昏昏沉沉，但嘴角一直在动，赵晖附耳过去，隐约听得他说：“对……不……起……”
赵晖轻声应道：“有何对不起？”
张晓生道“
那郎中矮短身材，瘦骨嶙峋，被身材高挑的女真公主几乎从地上提了起来。郎中憋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我说我不来，那皂役非让我来！我刚到这里，这人便一动不动靠在柱子边，我试了他的气息和脉络，又用针刺了穴位，都没有反应，已是早死透透了的，与我何干！干我屁事！何况这几个公差都是看见了的！”郎中指了指周围四个护卫的捕快。
完颜晴不依不饶道：“你这老儿，还敢言辞凿凿！一定是你在用针时使了些雕虫小技！”
郎中被完颜晴逼的急了，大叫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满嘴胡言！老朽这一把老骨头岂是你随便捏的，若是捏断了骨头，我便直直横到你爹宅中，让你给我养老送终！”
旁边一个捕快提醒道：“她可是金国公主，她爹便是……”
老头猛地一惊，嘴上并不示弱：“公……公主便又如何，在我宋土……大宋的地界逞……逞什么威风！说一千道一万，这厮是早死了的，休……休要把屎盆扣在老朽头上！”
刘仪上前轻抚完颜晴的手，示意完颜晴不要再恫吓郎中，她向郎中说道：“你若要自证清白，先仔细勘验这人的死因所在？”
老郎中给台阶便下，说道：“这还像句人话，待老朽细细看来。”说罢，从完颜晴手中挣脱开来，走到潘晓诗的尸身前，细细查勘起来。
郎中轻轻解开潘晓诗的衣衫，只见当时胸前被捕快用布条简单包扎，刀口处的布条已经被血染红。但是地上并没有大量的血迹，说明潘晓诗并非因失血过多而死。
郎中查看这道刀伤，伤口从右肩向下直到左胸前，连成一条斜线，皮肉翻开，甚是可怖。刀深处从肩部向胸前渐渐变浅，说明当时刘都头向下劈的时候，刀尖处先劈到肩膀，然后刀刃随势砍入潘晓诗胸部。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对众人说道：“这外伤说深不深，说浅又不浅，只因它并未伤及内脏，算不得致命伤。当时被尔等包扎后，又并未大量失血，看不懂，看不懂……”
完颜晴听那郎中言语中直绕圈子,提醒道:“若是潘晓诗因这刀伤而殒命，这伤人的捕头可是要担责任的。若是这刀伤无伤大雅，让他性命无虞，那就是你这老家伙医术不精，误了卿卿性命！”
老郎中鲜血上头，差点背过气去，说道：“老朽不和你废话！若想要找出此人真正死因，只能请仵作帮忙，剖开尸体，细细查验，看有无隐性致命伤，有无中毒迹象，有无窒息征兆等等。”
众人听了此言，都想到此事只能张晓生首肯，却不料他此刻踪影全无。
赵晖说道：“张老板刚才通知我等潘晓诗死讯之后，就独自回房了。不如我和完颜公主去房内请他，刘参赞和刘都头仔细盘问一下众人，弄清有谁接近过受伤后的潘先生。再遣一麻利捕快，速去州衙将仵作请来！”
说罢，赵晖伸手恭请公主上楼，金景炫护着公主先上楼去，赵晖紧随其后，三人来到张晓生房门前。金景炫敲了敲门，并无人应，公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张晓生伏在屋内的方桌上，地上摆放着一个酒坛，赵晖拿起酒坛，只见酒坛早已空空如也，张晓生满身酒气，头发凌乱。完颜晴将他扶起，只见他满眼泪痕，酩酊大醉，已然不省人事。
三人见张晓生如此，只好将其扶到床榻之上。关于是否对潘晓诗的遗体进行解剖，待其酒醒之后再征求他的意见。
完颜晴眼见张晓生如此伤心欲绝，作践自己，不由得悲从心生，也啪嗒啪嗒掉下泪来。金景炫连忙劝慰道：“公主莫要太过伤心，哭坏了身子，请以玉体为重！”
完颜晴道：“景炫啊，你可知为何中原人自诩礼仪之邦，却瞧不起伶人，将娼、优、皂、隶列为贱民？”
金景炫道：“属下略知一二，中土不比我们女真四处游猎，而是以农为本。既是以土地为根基，所以对于工、商尚且不重视，对娼、优、皂、隶这类供人驱使，甚至供人玩乐的群族自然视为不务正业的下等贱民了。”
完颜晴道：“众人只见张晓生在台前卖力唱戏，供人取乐，岂看见他台后日夜思索、修缮戏词和曲调？只见他偌大戏楼，日日有大把银子入账，岂看见他在达官贵人面前阿谀奉承，戏内外拼命赞美当朝天子？只见他戏里嬉笑怒骂、虚假做作；岂看见他为了朋友饮恨江湖、痛不欲生？人人皆说**无情、戏子无义，我看是一派胡言。至少他偷听到有歹人要害我，豁出去性命也要救我，就是侠肝义胆的真汉子！”
金景炫道：“属下之前误解张先生了，罪过罪过。他舍命救了您，那姓潘的伶人也舍命救了他。此番南下，宋人之大勇大义，果真让我刮目相看。”
完颜晴主仆正在聊着，张晓生口中哼了两声。赵晖连忙过去查看，只见张晓生仍然昏昏沉沉，但嘴角一直在动，赵晖附耳过去，隐约听得他说：“对……不……起……”
赵晖轻声应道：“有何对不起？”
张晓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