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第8部分(1/2)
作者:枫狼子豪
到现在还找我要呢。”父亲一时对我老姑失去了信心,他叹气对我说到。
“那咱就先去我大姑家吧,我还一次没有去过呢。放心吧,结完婚以后,我就把欠他们的钱还上。”“还不还那倒好说,关键是人家能不能相信咱们啊。人穷说话没人信呐。”父亲紧皱双眉说道。我不管他们信不信,因为通过此事,我可以去姑姑家里走亲戚了。
我高兴地一夜没有睡好觉,翻来覆去地思考着结婚的钱应该怎么办,二弟结婚时还花了一千多,我要是少于一千元钱,陆雅青能不能和我发火呀?母亲为我结婚的事儿也在发愁,她听我也没有睡着觉,就小声问我说道:“她家里都有什么要求啊?”“没有,过得去就行。”“那得做几铺几盖呀?”“两床被子,和两床褥子就行了,多了,来回搬家也费事。”我回答母亲说。
“人家有钱人家都是四铺四盖,咱们寒酸了点儿。”“没事儿,妈,你就别上火了,她会想得开的。快睡觉吧。”我催促母亲,同时也安慰母亲说。
“快起床了,快起床了,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弟来到了家中,他喊我们起床,我们由于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所以今天早晨都还没有起床。
二弟他是分家另过的,和我们住的不太远,听说我回来了,就一大早过来看我。“搁那块儿,我听说大哥这次回来要结婚,搁那块儿,这是一件好事儿呀,搁那块儿,需要我帮什么忙?搁那块儿。”我睁开眼睛,伸了一下懒腰,听了半天,就只听到“搁那块儿”了,我张开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搁那块儿’你来的好早啊?”
“让你见笑了,大哥,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搁那块儿。”三弟和老弟老妹他们都憋不住笑了。“谁知道了,你二弟他还学会了这么一句口头语,还‘搁那块儿’,到底搁哪块儿呀?你怎么就知道竟出洋相呢。”老父亲也在一旁不无幽默地学说了一句。逗得全家人都笑了,母亲也笑了。
我和父亲吃过早饭,就出发了,我们踏上了去铁力的火车,父亲跟我讲:“铁力是一个不太大的县城,山林也很多,就在咱们老家大山的南面,北面就是咱们的老家,中间只隔着这座庆安山,山下不就是诺敏河吗,你大姑父就在这条河里打过鱼呢,他也是一个木匠,他脸上有几个麻子坑,大个儿,你大表哥也是一个老师,他是教小学的老师。你大表姐结婚以后在铁力县城居住,你大姑家里一共有六个孩子,五个姑娘一个小子,那个小子就是你大表哥了。”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看车窗外面的风景,火车逐渐的进入林区,大片大片的森林出现在眼前,北方的四月天,寒气还没有完全撤离,树林里的杂草,还是枯黄着,绿意才刚刚从地面上悄悄地奔向阳光,接着便是取而代之那些枯黄,山林里的那些树木,也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也是鼓足自己的水分和养分,就等含苞待放了。
到了大姑家里,待我们爷俩很热情,又是烙饼,又是炒菜,我无事就在大姑家的房前屋后观察着,房子后面就是大山林,过了这座大山,就是我的老家,那里曾留下过我美好童年的记忆,也曾有过多少辛酸,我望着大山林,久久的回忆着。王玲玲的笑脸就好像在大山林里偷窥着我,我一时头脑发热,几次想直奔大山林,都被表妹的话语声给打消了:“表哥,你在想啥呢?那么入神。”我从追忆中清醒过来,马上不好意思地回答表妹的问话:“没有什么,就是看着大山好玩儿。”表妹比我小两岁,没读过书,她用迷茫的目光看着我问:“表哥,你会说英语,你真了不起。”“那有什么,你没学,你学了,你也会说。”我笑着对表妹说。
从大姑家离开后,我们直奔二姑家,在路上,我问父亲:“我大姑借给咱们钱了吗?”“借了。”父亲脸上没有表情。“借了多少啊?”我又问道。“五十元钱。”父亲的声音低的我几乎都听不到。
“那也太少了。”“总比不借给你强,不管多少,总算没白来。”父亲望着车窗外,久久的不说一句话。到了二姑家里,二姑问父亲:“我大姐借给你多少啊?”“五十元。”父亲不知道二姑问话的含义,就直接回答说。“那我也就有五十元钱了,你二妹夫的工资也不多,我家也不富裕。”我和父亲辞别了二姑家,就回来了,到家以后,母亲问父亲:“咋样啊?借回多少钱哪?”父亲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摞钱,交到了母亲手中:“一百元,没白跑。”父亲好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样。
“明天我就去我老姑家,张口三分利儿,不借也够本儿。”我把希望寄托在老姑家。我盼望着明天的到来。晚上,我去了老姨家,老姨怕我借钱,一进屋就先把话封死:“你大弟弟结婚把家里夸得溜干净,现在花一分钱都得出去借。”我没提借钱的事儿,待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第二天我骑上自行车去了老姑家,老姑一见我就问我:“你知道吗,你老叔家的老大和我家后院的老姑娘,也是你下一届的同学,叫洪丽影,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还没等说出我来的意图,就听说了老叔家堂弟要结婚了,很是高兴,就说:“不知道啊,我和我爸刚从我大姑家和我二姑家回来。”
“干什么去了?又是借钱,你爸欠我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给我,他要是还不上,父债子还,将来你得还我钱。”老姑不容我说话。“我还,我一定还。”我在一旁连忙说。“听说你给洪丽影写过信,有过这事儿吗?她可是你没过门儿的兄弟媳妇呀呀。”老姑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我,当时我一听这话,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又好像遭到了五雷轰顶一样:“没有,绝对没有,天大的笑话,我根本就不熟悉她,我给她写什么信?信在哪里?看笔迹是不是我写的,找公安机关验笔迹,不就大白于天下了吗?真是莫须有的罪名,谁说的?我找她去!”我当时气的都要发疯了,我在室内来回的走动着,老姑不但不借给我钱,还向我讨债,是父亲早些年欠下的,这也可以理解,可是又无中生有地冒出来什么我给什么洪丽影写过求爱信,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气的肚子都要爆炸了。
“你找谁也没用,我猜就是你写的,不承认也没用。”老姑一边做着家务一边说着嘎牙子话。我气急了就脱口道:“不借钱拉倒,干什么整出这些无聊的事儿。”说完出了老姑家的门。我下一辈子都不蹬你家的门,我按下决心。
第二十七章 刀子嘴
从老姑家回来,没把我气死,钱没借到,还诬赖我给人家写求爱信了。我把此事向父母说了,母亲也生气了,父亲知道他自己的妹妹也是一个胡搅搅的人,他老人家说道:“没做亏心事儿,就不怕半夜鬼敲门。让她说去呗。”气归气,事情还得办哪,钱没有借回来,有一些东西还得买呀,棉袄棉裤母亲和几个邻居正在赶制中,棉被要去供销社去佘回来,这件事情得我亲自去办理,我就去了大队供销社,找到了供销社的经理,把我的事情说给他听了,他很同情我,也非常支持我,就把东西赊给我了,其中还有脸盆儿,一盒《万紫千红》牌儿的粉脂,说好了,等喜事办完就还给供销社,就指望那一点儿礼钱。
等我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我就去县城她家里一趟,这时,距结婚还差几天的时间了,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她们来我家有多少送亲的娘家人,我家好有一个准备,我还以为一切具备了,只欠东风了。我骑着我那《凤凰》牌的自行车,信马由缰地来到了她家,她家也在紧锣密鼓地忙个不停,屋里屋外都是来的亲属,中午的时候,她母亲没有让我走,非留我吃饭不可,我就留了下来,酒桌上,老爷子问我:“都准备好啦?”“差不多了。”我回答说。
“都怎么准备的呀?”老爷子喝了一口酒又问我说。我想了一下回答说:“买了半儿拉半儿的猪肉,一个猪头,还有一些青菜,厨师是在当地找的,二十个菜,十个凉的十个热的。”“菜还不少,家具都准备什么了?”老爷子又问道。“家具么,我没有打算多准备,原因是我们结完婚还要搬家的,搬起家来麻烦,所以我就准备了一对儿木制的小柜子,还有一个我家的大碗厨,暖瓶都能放到里面去,很大的。”我对我家的大碗厨很满意,所以我对它加以强调。
老爷子听了以后半天没有说话,他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嚼着,由于他牙口不好,吃起菜来半天也咽不下去,我一边吃菜一边偷看着老爷子的脸sè,心想:就是因为家具的事情,惹得老爷子贪黑走回了县城的家,他一定还在想那件事情,我端起酒杯少喝了一点儿,也不敢多喝,我的意思就是陪着他老人家。
又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又开口问道:“你们家是来接亲哪还是让我们送亲哪?”我一听这话,就有点儿晕了:“不都是送亲吗?怎么还有接亲的吗?”我糊涂地问道。我用迷惑的眼神看着老爷子,等他回答。“那可不一定,我家在县城里也没有门路,上哪去弄车呀,我看就你家来结亲算了。”我想了一下回答说:“那也行,不过我得问一下,咱们送亲的娘家人有多少啊?告诉我,我回去以后好有一个准备。”
“送亲的人嘛,倒是不多,都谁去呀?告诉人家。”老爷子把头转向正在炕上做棉衣的陆雅青问道。陆雅青听老爷子问她,就急忙说:“我大姑要去,她早就跟我说了,我四姐和我四姐夫,还有我大表哥也去,看看我二姐她去不去?”老太太在外屋说话了:“你二姐她也要去,她前两天在这儿还说她要送亲去呢。”老爷子一边听着一边计算着,最后再也没有人说去了,他这才喝了一口酒:“行了,就这么多吧,你大姑,你四姐和你四姐夫,这是三个人,你二姐和你老妹还有你大表哥又是三个人,一共六个人,是不是?”
“我看也就这些人了,咱们来到城里时间也不长,亲属又少,再说去太多了也没有用,麻麻烦烦的。”她老妹妹在一旁插话说。
老爷子用眼睛看她一下:“你说的话我就不赞成,谁家办事儿害怕人多呀,人越多越好,红白喜事儿,没有几个人还行?”“那是,那是。”我马上迎合道。其实我心里也没有数,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来接亲需要用什么车呢,得需要几台车呢。
“改嘴钱准备了吗?”老爷子又问我说。“准备了。”“准备多少啊改嘴钱哪?”老爷子接着又问我说道。“不是四平八稳吗?要想平平安安,我看就四十吧。”老爷子又是半晌不语,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行啊,改嘴钱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几床棉被呀?”老爷子问到了点子上。我很无力地,小声地回答道:“两床棉被。”“你家也真够仔细的了,要是来人去妾{客人}盖啥呀?挑袍?(不盖被的意思)”老爷子看样子有一些不高兴了。我低声地解释道:“大爷,您不知道,我还有一床军用棉被呢,家里要是来客人了,我就用我的军用棉被。”“你到用借口,你爸也真抠门。”老爷子吃菜时,把嘴故意撅得老高。
可是我心里却极其不好受,因为我的婚事,父母几乎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吃好睡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他们一辈子辛辛苦苦不容易了,谁让我们孩子多呢?这都怪多子多福的老一套把人害苦了,姑娘多还好一些,姑娘是嫁人的,无需太多的钱财,可是男孩就不行了,男孩要花钱娶姑娘的,我们家那么多男孩儿,要花多少钱哪?一切的一切,我都劝父母从简,越简单就越好,免得过后还要还饥荒。其实我最赞成旅行结婚,弄这么多人吃吃喝喝,浪费不说,即闹人又闹心。不就是一个结婚吗?两个人在一起了,就行了呗,这世人咋就会整景儿,真是喝酱油耍酒疯闲的。
“你结婚准备了多少钱哪?”老爷子又问到我的痛处。我算计着,前前后后怎么也得五百六百的。我就马马虎虎地回答道:“伍佰左右吧。”“什么?就五六百元钱?还不够好人家买一头老母猪的钱多呢,哼。”老爷子喝上几口酒之后,话就多了起来。并且,所说的话都很难听,让人难以接受。我也喝了几口小酒,胆子也大了起来:“大爷,你家可是嫁女儿,可不是老母猪呀,人怎么能和猪相比呢?”
老爷子一听我说的话也不好听,好像是在和他顶撞,他就越发不高兴起来:“那你家也不能就那么几个钱儿吧,那可是娶一个大活人回家呀。”“那我家也真的没有钱哪,要不然,大爷,您有钱的话,先借给我,等我结完婚再还给你。”我在说这话时确实是没有办法了,逼得我不得不这样说话了。
“你说啥?让我借给你钱,有这事儿吗?世上还有向老丈人借钱娶媳妇的吗?你这是他妈什么逻辑,还有你这样的,你给我滚!”老爷子越骂越生气,我还要解释什么,陆雅青和她妹妹急忙把我推出门外:“你别和老爷子一样啊,他岁数大了,你也岁数大了嘛?”她妹妹劝我说道。陆雅青看我真的不高兴了,就穿上衣服送我出城,当我们走到西门外的时候,我才说一句:“对不起,我确实就这么大的能力了,如果说你家没有看好我,或者说嫌弃我家穷,咱们俩现在还来得及······”往下的话我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鼻梁子流了下来。
她看我掉下泪来,就急忙安慰我说:“没事儿的,你哭啥呀?我爹就是那么一个人,不跟你都说过了吗:刀子嘴豆腐心,你跟他一样干啥。”
yuedu_text_c();
我越哭越厉害,眼泪越流越多,这几天的委屈心理总算得以释放了:“刀······刀子嘴,扎······扎人也太厉害了。”我一边哽咽一边说道:“你知道吗?为了咱们俩结婚,这几天来我爸我妈都快急出病来了,我到处去借钱,钱不但没有借来,还生了一肚子气,我······我容易吗我。”
她看我哭的那样伤心,她也跟着我掉起眼泪来。她用手帕一边给我擦着眼泪一边对我说:“你别上火啦,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就是结婚吗,结婚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别人都不好使,只要是咱们两个人好,你怕啥呀?行了你别哭了。”她劝完了我之后,她却在一旁大哭起来“呜······呜······”我一看,这还了得,马上止住眼泪问她道:“你这是咋的啦?你哭啥呀?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对嘛?请你指出来,你可别吓唬我呀,青姐,我的好青姐。”
“人家结婚都是大车百辆的送,可是我家,还要你家来车接,我这个命也够苦的,我也不比你强啥呀。呜······呜······”
她这几天也不好受,为了结婚,她也忙个不停,老爷子在一旁的风凉话总是埋怨她,她顶住了压力饮泣吞声地准备着自己的嫁妆,她原来也不容易,我理解了她:“青姐,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第二十八章 犊子
八三年五月一rì的早晨,天还没有亮,家人就早早地起床了。捞忙的人们冒着小雨三三两两地来到家中,谁说是“chūn雨贵如油,下多也犯愁”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一连几天都没有停过的雨,雨水把外面院子都泡得像大酱缸一样,到处是稀泥,捞忙的人们抱怨这该死的天气,当一看到我家人时,就马上闭上了那张抱怨的嘴,都怕我家人挑理-----在办喜事的家人面前,东北人儿是不愿意听到别人议论坏天气的。
我按照昨天晚上研究后的方案,去找西院邻居套上马车去县城接亲。道路泥泞,四轮车无法前行,没有办法,只能使用马车了。去接亲的就我一人,我们趁着雨停之际,二马车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泥泞的土路之中爬上砂石路;马车一走上砂石路,两匹马就好像轻松了许多,拉着马车“光光“地小跑起来。一个小时左右,马车就到了县城,还好,自从我一出门儿,老天爷就开恩,雨停了不说,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