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另一只手拂在明若的脸颊上。玉明若的身上已经不像火烧般灼热,身体仿佛感染了这一室的刺骨,冰凉冰凉的,完全已经失了常人的体温。他的脸上痴痴的,就这么看着她,似乎下一刻玉明若就会睁开眼对他说——子恒,你来了啊。
可惜,玄昕等不到,玉明若的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沉眠属于她自己的梦之。
“皇上,阿若这是怎么了?”玄昕的语气中不无指责,但是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他将一个好好的人交到他手中,难道得到的就是一个躺在冰中不会再对他笑不会再对他哭的阿若吗?
玄莳苦苦一笑,这回真的是害人又害己了,面对玄昕的责难他更是无话好说,但是此时不说些什么,他很可能会失去玄昕这个一大助力。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朕也不是非常明了。玉姑娘本来与朕相约在母后的长乐宫,可是朕久候不至,派人去催,才发现玉姑娘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至于其他,朕就不知了,不过你可以问问玉姑娘身边的这个宫女。”
采和一听到皇上提到了自己,当然不敢不站出来。只见她跪倒在地上,禀道:“奴婢不敢隐瞒。今早玉姑娘本来是在房间里研制解药来着,后来她说解药制好了,要给太后解毒去,让奴婢先去向皇上禀明一声,然后奴婢就去了皇上的御书房去请皇上,再和皇上一起到长乐宫与玉姑娘会合。但是当奴婢跟着皇上到了太后寝宫的时候,玉姑娘却没有来。奴婢想是因为什么而耽误了,于是就在那里等。可是大家怎么等玉姑娘都没有来。所以皇上就派了路公公和奴婢一起去了一趟碧辉阁。当奴婢一进去就看到玉姑娘倒在桌子旁边,双眼紧闭,完全昏死过去。路公公一去扶她反而像是火烧般的躲开了。最后我们只有回去向皇上禀报。”
“所以朕只好令人将玉姑娘搬到这里,希望能借这一室的冰寒来卸去她身上的灼热之气,然后再让太医们一齐诊治。”
“那太医们是怎么说的?”玄昕握着明若的手稍微一用力,语调中又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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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还没有诊脉。朕此刻来就是带着太医给玉姑娘诊脉的。”玄莳气势自觉一弱,此时也不轻易去招惹玄昕。他这个皇叔,平时对什么时候都毫不在意,但是一旦在意起来,定是较常人厉害百倍。玄莳在心中冷冷一笑,脑海中已经想好主意。转身对着身后的太医们命令道:“你们还不快去给玉姑娘诊脉。”
“是,臣遵旨。”一众太医跪地令旨。
玄昕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玉明若,才轻轻的将玉明若的手放下,往后退了几步,将位子让了出来给太医们搭脉。但是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玉明若半分。就这么专注的瞧着,仔细的看着,将她的身影再一次刻在了眼中,心中。
阿若,就算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不要再贪睡了。
瀛洲玉宇还在等着你回去,初夏和含秋也在等你,还有我也在等着你。
这一次,你乖乖的听我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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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废话比较多,嘿嘿!!!!我家美丽的阿若就这样毁在了我的手中,冷藏室一定很冷,呆久了就成北极了。但是就如同老子所说的,福祸相依,有祸就有福。比如说,在冷藏室带着就能延缓衰老,永葆青春啊,这也不适为一招养颜美容的妙法啊。兴许几十年后,阿若忽然又醒过来就可以和咱们小皇帝的孙子谈恋爱了,哇咔咔,感觉好前卫啊。不知道那时候偶家小玄子还活着没有,不死也是个鸡皮鹤发的糟老头……额……小玄子,偶说着玩的,乃表打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超级大帅哥。盯着锅盖继续逃跑。
亲们,今天是这个月参赛的最后一天,公子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功亏一篑的人,所以还是大声呼唤大家手中的橄榄枝,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大家可千万不要错过嗄。
每日一吼:亲爱的童鞋们,亲爱的战友们,拿出你们手中的橄榄枝再一次热烈得砸向我吧,千万不要客气嗄。
下部
一 佳人长卧英雄路
上善若水。
你是水中安静开放的莲花。当爱已来,夜幕摇落,你的清香幽幽远远。病只是夜里的微风,徐徐出来,水波不兴。但愿莲花瓣瓣随波逐流。我是飞蛾,化蝶而来,愿意随你,上下翻飞。
——兰如是
冰室中,密不透风的寒意叠叠而来,苏沅江不可自抑地抖了抖身子。本就已近花甲之年,虽保养得宜,可又如何受得了在一室冰寒之气,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忽然想起来时路上皇上叮嘱的那句“小心诊脉”,心更是如坠冰渊。分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叮嘱之言,他却感到了三尺严寒霜冷。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实在是古来明训,偏偏他就是看不开这一世名利浮华。来的一路上心思是转了又转,只怕横竖也是死了。苏沅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凝望着玉明若的玄昕,眼神中极是复杂却是难言啊。
他弯下身子,老眼红色眯,神思聚于指尘探向玉明若的脉息。苍老但不失稳健的三指搭在她的脉腕上,偏首细闻脉搏的浮动,只见苏沅江眉梢一抖,那灰白的眉毛越拢越紧,就着眉心的皱眉纹合成了一个川字。
“玉姑娘如何了?”
没想到最先出声的居然是玄莳,伴着他的问话,玄昕也把目光牢牢锁到了苏沅江,柔情之意顿成利利犀光射向苏沅江,若是苏沅江说不出他想听的来,那肯定就不如此简单了。
“回,回皇上的话,这玉姑娘本是女子,属阴,与阳克。阴之所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官,伤在五味。微臣探玉姑娘脉息,发现她血脉沸腾,内息混乱。阳火极盛,阴阳相损,五脏具有所伤。不过这些只要调理得当多半不会有事的。但是……”苏沅江一时嗫嚅,不敢说下去。
“但是什么,还不快说。”欢喜不到一刻,心下又被苏沅江说得紧了三分,玄昕不禁有些气浮失态。
苏沅江下意识地看了玄莳一眼,才抖抖地开口,“按照常理,玉姑娘不会一直昏迷不醒,且老臣发现玉姑娘的脉象隐隐与太后娘娘有些相似,似乎是中了梦睡莲之兆……”
“什么?你说她中毒了?你确定?”一连三个问话,玄昕大吃一惊,一把揪起苏沅江的衣领,眼神凛凛如刀射向他。
“老臣不才,但是还是能断定玉姑娘是中了梦睡莲。”苏沅江虽浑身都在发抖,但仍据实作答,“玉姑娘的毒性虽是不若太后娘娘来得凶猛,但是却更加根深蒂固,怕是经久而积,一点一滴的慢慢渗入,平日里也不会觉着什么不适,但是一旦到达了一定的份量,玉姑娘就会彻底陷入昏迷,虽不至死,却是生不如死。”
“皇叔还且宽心。出事前,玉姑娘就将梦睡莲的解药制好了,再加上太医们的妙手,玉姑娘肯定能逢凶化吉的。”相较于玄昕的愁眉紧锁,玄莳倒是来得疏朗了许多。
苏沅江跪在地上,磕了磕头,略有些迟疑,才道:“启禀皇上,玉姑娘制的解药确实可解梦睡莲,但是此药甚难,玉姑娘所提炼的,只能解一人之毒。若是只服一半,只会加重毒性发作。”
听到这里,玄昕眼中杀意陡然划过,他双目怔怔看向玉明若,丰神俊秀的面容沉得若一潭死水,只有紧握的拳头毕露的青筋显示出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没想到解药还有如此一说,棋差一招,玄莳也不禁有些愕然,愕然过后便是真的心忧了,“一瓶解药,你们不会制吗?”明着问话,但是一口强调拖着长长的,威胁命令的意味昭然若揭。
“……老臣不才,如今有了玉姑娘的解药作研究,制出来也不是不能的,但是要费些时日,就怕到时候玉姑娘会等不及,长此拖延,也会连累太后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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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玄莳眉峰一挑,睨向苏沅江。
“当日玉姑娘只与皇上略略说了梦睡莲的毒性,并未将它的害处和盘托出。后来老臣查了医典才发现,中了梦睡莲之毒的人,先是会陷入昏迷当中,形如常人,但是一旦过了三日,便心脉衰竭而死,再无回天之力。而且,玉姑娘方才不知因何全身灼热无比,血脉沸腾之下,更是加快了毒蔓延,其发作可能要比常人还要迅猛如山倒。”
“但是太后娘娘中毒已有半月,至今还是依旧昏迷,又是怎么回事?”玄昕虽然还是依旧专注的看着玉明若,但是还是注意着苏沅江的说辞,自然抓到这其中的关节疑惑之处。他的声音冷冷的,似被一层冰雪包裹,仿佛是生怕泄露了心中不愿意承认的想法。
“太后娘娘能撑到今日全靠了玉姑娘一手的针灸之术,每日来给太后娘娘扎针以延缓毒性发作。可惜老臣学艺不精,不懂这路门法。还请皇上恕罪。”
“难道整个太医院就没有会吗?”玄莳咬牙道,怒色隐隐有发作的征兆,一句话不高不低的,却平白让人听了心寒。
“太医院中虽然亦在善针灸者,但是玉姑娘的这套针灸却是少有,想必是她们独门的手法,所以,老臣们确实不懂。”苏沅江口中斟酌了又斟酌,硬着头皮道。
“一群废物!什么都不会,不懂!朕养你们又有何用!”
玄莳怒色毕现,其神色间尽是气极败坏,似是对玉明若很是心忧,全然未察觉到玄昕的沉默,那副神情衬着这一室的冰寒,令人如置岁寒霜冷,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出口便被冻僵了。
“臣斗胆,恳请皇上救若一命。”
此事毕竟关系到太后性命,又如何能草率行事,置太后凤体与不顾。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置明若于不顾,只要能救她,他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玄昕凛凛的望着玄莳,眼中的流露出的意味很是坚决。
玄莳脸色一紧,面对着玄昕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不着痕迹地避过了他的眼神,背在身后的大拇指与食指慢慢的磨搓着,只听他道:“念在玉明若救太后有功的份上,朕就将这解药借于太医院研制三日。三日后,若是制好了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来不及,就立刻将解药给太后奉上,而你们就等着给玉姑娘陪葬吧。”
“老臣遵旨。”苏沅江跪在地上磕头接旨,声音有些许颤,但到底没在御前失仪。
“小路子,你给朕颁皇榜一张,求天下奇人义士,若是有谁能解梦睡莲之毒的,赏黄金万两。”
“是,奴才令旨。”
“给我颁旨下去,着大内总管彻查此事,到底玉姑娘是如何中毒的。”
“是,奴才领命。”
“皇叔,可还满意?”玄莳转过身看向玄昕,脸上的笑似是带了一层面具,这次是堂而皇之的直视着玄昕,没有半分的避开。
“谢皇上。”玄昕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作揖谢道,“微臣还有一事要与皇上相谈,不知皇上可否移驾一谈?”
“既然皇叔相邀,朕自然是愿意的。”玄莳垂眼看了一眼玉明若,爽快道:“不妨就去御花园走走如何?”
“谨听皇上圣命。”
玄昕转身回到冰床前,屈膝半跪在玉明若身前,嘴角忽然扬起一丝淡笑,眼里有说不出的寂寞与痛楚,“既然如此,我们就赌一次吧……”他俯身轻轻一吻,落在明若的手上,手指轻拂着那如绸的长发,“阿若,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睡太久,我还想与你举案齐眉的,你可不许先跑了……”
“你们也不要跟来了,就朕与于叔便够了。”玄莳转过头,将视线错开,避开玄昕与明若之间的情深,吩咐了左右几句便率先出了冰室。
“是。”
冰室的门再次开了,一股暖风瞬间扑面而来,与萦绕在周身的霜寒之气交会缠绕,让人一下子又火热了起来,皮肤有一种灼伤的刺痛感。
京城地处中原位置,到了夏日里更是暑气深深,炎热之极。如今已是八月了,艳阳依旧,照的百花也要失色不少。但是皇宫内的御花园汇集天下名花,精心呵护,竟是娇艳不衰,四处洋溢着芬芳,连空气中也多了芳草香甜的味道。
御花园胜景连连,有三个当属极致,一是夭灼居,遍植桃树,三月春风到便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宛若是世外桃源;二是采莲台,引渠河天水而作莲池,一到春夏之交,池中便是一片荷叶田田之景,绿浪飘飘,一点嫣红而驻;三是天香阁,所谓国色天香自然是牡丹是也,阁中牡丹皆来自洛阳,一朵朵开得雍容华贵,不负花中之王的美誉。
玄莳与玄昕两人在御花园中漫步走着,也不嫌着天热气闷的,相对无言皆是对花而看,眼神空洞而无神,明显是心不在焉的。
“皇叔不是有话要与朕说吗?”玄莳突然转头,正好对玄昕的眼,唇边线条微弧,一副好整以待的神色,“不知皇叔要与朕说些什么?”
玄昕猝不及防的对上玄莳的目光,眼中也不见半分惊慌,看着玄莳眸光微闪,他将视线调到了他背后的园中一景。“皇上可还记得此处是何地方?”
玄莳环顾了一下四处的景色,半晌才道:“记得,这是阆玉苑。父皇在世的时候最是喜欢此处,虽然这里的景色没有夭灼的丽,采莲的清,天香的贵,偏偏父皇就是喜欢待在这里,尤其是夏日傍晚,有时还会带着朕和母后,但是多时还是一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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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知道为什么先皇喜欢此处?”玄昕的目光依旧逗留在远处,眼望着远处一点,眸色幽离朦朦,教人看不清其所思。
“这朕就不知了,还请皇叔指教。”玄莳微微侧了侧头,眼中稍有松动。
玄昕走到苑门外,站在拱形门前,轻轻的抚摸着石壁上的痕迹,“先皇喜欢此处并非是为了这风景。正如你所言,此处景致一般,不过就是夏日清凉而已,论精致风雅自然是比不上他处的,而能让先皇情有独钟的便是此处的意义。最初喜欢这个地方的是皇上的七叔,微臣的七哥,他被先皇封为定安王。少年时,七哥与先皇亲厚,两人常会于此处评谈天下,畅舒心怀抱负,七哥更是在此立下重誓,此生以匡扶先皇为己任,定助先皇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为他平定四方,共治海清河晏。七哥他人如其名,不负定安两字,在世旱烟先帝征战水城,战无不胜,可说是大胤的战神,连当时名噪一时的云安岳都要避其锋芒,其才华韬略可见一斑。可惜天炉英才,七哥在先皇登基的第三年出征西凉之时,中了敌人的毒箭,最后虽然赢了战役,但到底还是伤重而亡。此事一直被先皇引为人生一大憾事,长久以来都是耿耿于怀而不能释然。所以空闲时分便喜欢来此处看看,回味往昔时光,吊念七哥英灵。”
“没想到父皇还有如此兄弟情深的时候,实在让朕有些讶异。”玄莳走到玄昕身边,也同他一样看着石壁上的纹路,唇间勾起一段弧度,“不知皇叔今日带朕到此是为何事?”
“微臣自小也是长在先皇身边的,听先皇所诉,心中已是钦佩万分。为报答先皇对微臣的恩德,微臣曾答应先皇,要做皇上的治世能臣,为皇上尽忠。”玄昕铿锵而诉,声音朗朗,一片赤诚坦荡,“当日七哥在此立誓辅佐先皇,为先皇所驱,微臣今日也愿厚颜效仿七哥,立誓为皇上尽忠,只求皇上从此与微臣坦诚相待,君臣携手,开创盛世。”
眉头一跳,玄莳若无其事的望向玄昕,冷眸暗敛,“皇叔对朕的心意,朕自然是明白的。朕对皇叔一直也是坦诚相待的,就算持叔今日不立誓,朕也不会改变的。皇叔今日为何要如些说,难道其中有小心挑拨不成?”
“恕臣斗胆,敢问皇上,今日明若之事真与皇上无关吗?难道皇上没有忘了将一些告诉微臣吗?”
“皇叔到底是想说什么?难道是想玉姑娘中毒一事归咎到朕身上不成?还是别有想法?”玄莳声调骤冷,眸中一片凛色掠过,“朕的母后还靠玉姑娘来救治,朕就是再不孝,也不能至太后性命不顾。”
“皇上孝顺,微臣自然是明白的。但是皇上也明白,天下梦睡莲的解药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