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呻吟》免费阅读!

权路呻吟-第1部分(2/2)

作者:山龙隐秀

对他人而言,只怕早已在陈年旧事中来无影去踪了,即使在她的心目中究竟还占多大份量,这只怕连她也说不清楚。她的丈夫与一个人真是太像了,像得要是这人要是再早个八年出生,活脱脱一对孪生兄弟。这人正是他黄权路。

    说起死鬼,人人话语都透着如此那般的神秘。

    至今她也不明白,死鬼在把她调进南眳民中后的第三个月的一天,突然告诉她一个一个足以令她跌倒之后就不想再爬起来的决定:他居然要辞去好好的副市长职位,一个别人奋斗了一辈子也难以圆梦的职位。而问起原因,他总是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不可说,不可说”,连自己妻子都不可说,自是遇到他无法解决的难题。而这种难题,在世间只怕也无人能解。不然他咋会万念俱灰到不可说的程度,居然不可说到了说过此话的第二天,竟然不去上起班来。

    就在不上班的当天下午,跑遍书店书摊,弄回了令她实在无计可施的神神叨叨的书,一个猛子扎进去,从此乐不思蜀,悦不思妻,喜不生儿育女起来。而夫妻生活更是成了他解不开难题的调味剂,更成了名言恍若隔世的奢侈品。一阵发泄后,往往豁然开朗,大彻大悟。

    三年后,她的丈夫精通五行八卦之术来,善知人生死。这一传说,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自是不敢小觑了她的丈夫。见到此人无不远离八丈远,仿佛怕他窥见了自己的隐私一般。

    不过千万别误会,直到她丈夫莫名其妙死去的那一天,虽没有少给他人看看风水,观姻缘定吉日,却也没有因此了断个谁的生死,而她丈夫是如何了断自己生死的,也仍然是一个未了了迷。不过世间有鬼神一说,倒在校园内引起了较长一段时间的争议。教职工讨论她丈夫的死,其意义大抵如此。

    那是一个初冬的早上,纪校长的眼睛有些发红,红得有许些怪异。才让许多人暗自松了口气,像是一场不可名状的人祸,更象一场无名的天灾,在将来临未来临之际,最终没有来临。这场人祸或者天灾毕竟没有降临到别人头上,恰恰相反,却降临到了她丈夫身上。

    事情说来巧了。她丈夫死前的几天。突然在校园里散布着一个来自于她丈夫的、令人将信将疑的预言。这个预言的大意是:如若他躲过一生中最大的一个劫难,就可以顺利活过一百岁。而且期限是四天。见过他说这话的人,暗自里都说这人真的疯了,居然拿自己的老命来开玩笑,疯得真的不轻。总之,不是一般的疯。不过,三天后,校园内不觉对他敬若神明,就差捐资为他立碑树庙了。

    4-第二章红白之争暗风动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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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死了,神秘得令人说三道四地死了。而且死在一个你们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人人不想去,而且每日却事必躬亲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记忆着人们早起腹部胀痛后的第一阵轻松,人们早起的第一个烟圈后精强力壮,以及无知的人们发布自以为文采飞扬的词句的地方。

    正是这个地方,铭刻着纪文永远的伤,永远的痛,以及人们对她丈夫的那仅有的转瞬即忘的悼念。为了保留对死者的哀悼,以及对保持生者的面子,在此实在不该对这地方指名道姓一番。如果这么做了,无疑是对死者的残忍,从而从侧面说明生者的人情淡漠。

    如今她看着面前的黄权路,象是看着那个死鬼扑面而来。身子的战栗仿佛扯动着近来不断发作的胆部阵痛。心里暗叫一声死鬼,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人家兴意刚起时,就来折磨我为这把老骨头。

    死鬼的影子鬼魅般附身,人言可畏般作祟。她依稀神情恍惚起来,记起死鬼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对她说的那句话:小雯,小雯。我若真哩死啞迹愀易鲇形晡壹易孀诘氖拢易龉硪卜挪还恪br />

    死鬼在临走时也忘不了给她留下致命的符咒,这个符咒似乎一上身,就令她心惊胆战了近十三年。死鬼是她对丈夫的爱称,正如黄权路给她内定称呼一样,不过她的名字有一个从“计雯”到“纪文”的脱胎换骨般改变,有一个由暗而明,再到公安局注册账号公诸于世的历程。

    自从他丈夫迷上那神秘不可言传的方外之术后,似乎三魂不着七魄,也因此冷落了她动物般的渴求。于是,在一个难眠的午夜,思渴出了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爱称。

    还别说,称呼还真管用。一声死鬼,丈夫就幽灵一样任她恣意妄为,而后又木偶般回到他那混沌未开的神秘小屋,开始了他艰难的神数演算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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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声音软绵绵的,仿佛刚睡醒时的第一个轻呼,又好象被轻柔地从身后搂住了腰。纪文那遥远的记忆里淹没在这声音里,半天未回过神:“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黄权路看着她迫切的眼睛,听着她逐渐急促的呼吸,抓着她逐渐柔软的手:“真的喜欢听?”

    黄权路从她渴望的眼角,他依稀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个影子的存在,象是即时搧了他一巴掌,他突地从幻境中迈出来。

    “你晓得不?”

    黄权路从大学毕业后,就想本本分分作一个曾经做梦都想成的大写的人,但是随着世事的颠簸,沧桑的沐浴,时尚的感染,结果浑浑噩噩地恋爱,仓仓促促地恋爱半年就结了婚,以一副不再纯洁的身子,迎来了一个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妻子郑树芳。与此同时,也正式无言地宣布,自己终于步入了脚踏两只船,明明白白地未受过训而实践了婚外情。

    纪文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气息。

    “我给你闷死啞肌!彼低辏牧伺男乜冢八低甏嘶埃睦锏秃粢簧拦恚芨乙换岫残穆穑br />

    一天夜晚,死鬼手舞足蹈地,冲到寝室门前,欣喜若狂得象忽遇一个取之不绝的大金矿,幼儿般跳跃,青年样舞蹈:“小雯小雯快起来,快点起来快起来。”

    丈夫耳闻目染久了,从她那京剧的唱腔中硬生生逼迫出了一种别致的语言。他的话语的节奏感爵士乐般鲜明,进行曲般顺畅。冲进室内,一把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拖到那间神屋中,又是烧香又是拜神,宛若大仙降临,喜不自胜。末了,大呼。

    “悟兮悟矣,豁然而开朗,吾喜甚。当开怀畅饮。”

    从来不之乎者也的死鬼居然之乎者也起来,她惊怪之余,不由得也为他终于走出魔障而暗自欣喜,心中暗叫:伟大领袖mao主席保佑保佑,死鬼终于拨云见日啞迹拦碇盏贸烧麊〖。饥渴了很久很久的名言觉得,自己今晚何以解馋,唯有死鬼了。

    “我终于推算完了《易经》,终于推算成功啞肌!br />

    死鬼是高兴了,可她刚高兴起来的那点劲儿在死鬼的后续话语中,变得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等《罗经透解》一悟,就万事大吉啞肌!br />

    “我以后给你补救,好不好?”这个声音两次把她从沉睡的回忆中拉回到这粉红色的校长办公室来。

    “补救啷子啞迹磕母鲆悴咕葐〖?有个人倒是需要你好好补救。”她故作打趣地说。

    “你把眼睛凑过来,我对眼睛说。话可以透过眼睛直达心里面去,省得你心里听不到我的呼吸。”

    “你这人真损。有时说话疯疯癫癫。”纪文沉吟了一下,“不过,总让人透着喜欢。你就只有这么坏啞迹俊彼低甏嘶埃睦镉忠荚嫉靥哿艘幌拢笳朐频兀釉谛牧榈纳畲Αbr />

    他一听这话,微微起身,抬起手作出勾她的脖子的姿势。

    纪文头向下一埋,他的腰部撞到书桌角,“哎哟”了一声。

    她趁机脱身道:“没得咋个些吧,你?”纪文到事情紧急的时候,把“你”字放到问号前,而且加重了鼻音,这已经成了她的一项特权。

    她腰部一阵胀痛,双手紧紧抓住桌角,额头上浸出汗水,汗水与泪水混合,眼睛一时无法张开。她抬起左手在空中抓了几下,眼前金星四溅:“权……权路……我……”

    黄权路一见此状,一时不明白纪文是真是假,呆在一旁。等到弄明白事情原委,才大踏步向校长办公室门走去。

    看着黄权路离开的身影,她暗暗哼道:死鬼,你竟象呃不放过我。你好狠的心呐。死鬼的影子忽地驻入了她的大脑,大脑顿时蚁噬般疼痛。

    卢征程冲入校长办公室,看到纪文爬在书桌上,双手紧紧按住腰部,头上豆粒大的汗珠直往外冒,一桌的黄黑青橙,正在不住地吐出浅黄|色的胃液。嘴里不停地哼哼着“哎哎哟——”

    “纪校,哪里不好过?”

    5-第二章红白之争暗风动⑶

    “黄主任呢?黄主任呢?”她狠狠地摁了几下腰部,等疼痛稍微减轻,才直起身来道。

    “他叫车去啞肌!甭鞒痰溃疤的阃蝗坏貌。腋辖艄纯纯础!br />

    说完,一把把纪文拖到自己的背上,准备背到学校小车场。纪文的背一挨住卢征程的背,突然,她推开了他:“你想搞啷子?”

    卢征程一听这话,立时满脸挂着微笑,本来机关般清脆的声音突然哑了火,轻声说:“纪校,来我背你到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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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文盯住卢征程一身白色的身影,眼前顿时一时间白色转为黑,青又转为白,迎面扑来。浑身不禁寒战起来。“滚开。听倒起没得,滚开。”

    纪文双手仍然死死地按住双腰,不停地呻吟着。

    “求求你,求求你啞己貌缓茫俊br />

    纪文言语颠来倒去,神情恍惚的,向墙脚靠去。最后缩成一团,浑身发颤,不断呕吐,蹲在墙角。

    卢征程一脸雾水,愣在当场。心底别扭着,脸上却笑容更是殷勤备至。

    “滚开——白——色。”纪文口中嘟噜着,“给我滚开。”

    听了此话,卢征程心里的气愤远远大于错愕。神经病,你手里的权力还够你挥霍几天?九个月都不到了,还这么神气?自你创建西校区以来,自那所所谓的民族中学的一部分成立以来,学校的优秀老师走的走,离的离,如今已是空空如也。你不反思反思,却得寸进尺,把你手中那点残存的权力把挥霍得登峰造极。

    他心中这么想,口中却说:“纪校,是是是,是我不该穿全身白色的服装。讨厌的白色,可恶的白色,惨无人道的白色,今后我保证不穿啞肌d憧凑庋貌缓茫课仪肓礁鲂∈奔伲厝セ惶壮贫兜睦础!br />

    心里不停地骂娘,老子穿白色也得罪人,真他妈出门撞鬼啞疾皇牵恳材压趾畏绮ㄋ担惶焓矢韪陈斓呐俗钅阉茄k堑牟豢衫碛魇浅h四岩韵胂蟮摹=裉煜肫鹫饣埃蛑庇械览淼貌坏昧恕br />

    卢征程心里虽然这么说着,脸上仍然挂满笑容:“纪校,来,我扶你走。”

    “去,叫……车……来。”纪文一边哼着,一边说道。

    她要是知道,半年后,卢征程发起了一场直接关乎她身誉的联名,她一定会为今天的秽语深深后悔。有关这次的事,纪文这一辈子也再无缘见到无份听到,卢征程这貌不出众、满口是蜜的职员,居然把她的好事抖擞出来,而且直接差点把黄权路的平步青云之梦,拦腰斩断,从而成就了他自己的一个梦。此是后话,以后再说。

    “好吧——”纪文话刚出口,她的专职司机出现在校长室门前,“老洪,快扶我下去,坐车到医院。今天不知咋个搞哩,先是胆结石犯了,接着腰部疼得要命。”

    纪文看到一身黑色西服的洪元贞,突然之间,剧烈疼痛的腰部,也不再象此前那般痛得厉害了,终于说出的比较流利的话。

    卢征程知道,在民中,如果黄权路是实质上的第二把交椅的话,司机洪亦贞当做第三把交椅。洪亦贞除开得一手好车,二十年无交通事故外,在建筑尤其是兰眳建筑业方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在民中搞基础设施投资时,他仿佛就是全权代表。他曾经努力地搜集过关于洪亦贞的资料,但是到得头来,仍如瞎子海里抓虾米,有劲找不到使处。

    “纪校是不是还有肾结石?我的肾结石犯了就是这呃样子。”洪亦贞看看书桌上的青黑之物,说,“兰眳的水太硬,得结石的人不少。不过,看你的情形,肾结石可能还在颗粒状态,两几毫米大。肾结石不是病,疼起来要命。”

    他俩说着话,黄权路急匆匆从外面赶进来。名言一见他面,一句话冲口面出:“你都跑哪点去啞迹俊br />

    黄权路一听此话,把满肚子的委屈咽在肚里,陪上两句干笑,不说话。

    洪亦贞一见:“名校,你还真别怪我们黄主任。”

    “一出去就是半天,还不怪他?”

    “他的确出去啞己冒胩欤还阆盟甲鲟プ尤〖不?”

    “出去偷懒去啞及桑俊奔臀穆裨棺牛壑械睦崴城沉鳎艏嵊菜铺br />

    “你看他这一身就晓得啞肌!焙橐嗾甑溃擦伺采碜樱话寻鸦迫吠频郊臀纳砬啊!凹托#憧矗醵苯冢颐腔浦魅位疑囊路隙冀龊梗鼓苋チ四睦铮克墒枪涂嗬鸵谎螅蛑贝蟮梦抟匝员怼!br />

    黄权路感激地凝视发洪亦贞一下,又回头看着纪文,上气不接下气,只说出一个字。“我——”然后端起书桌上的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气,“还是亦贞理解我们的彼此哩辛苦……”

    “哪里哪里。说到理解,我们纪校一定比我们三个大男人更会理解。你们说是不是?”

    室内三个男人哈哈笑了两声,黄权路和卢征程悄悄向洪亦贞竖起了手指,会意地笑了笑。在这所学校,男人还是上了点岁数的,才知道说讨纪文喜欢听的话,而且,这种风气自纪文登上第一把交椅后,得到自然而然地生长。特别是最近两年,大有越演越迾之势。让全校教职工时不时想起了金庸笔下的星宿派老仙丁春秋的风采,依稀又在兰眳民中重演。

    纪文看到这里,突然感到腰也不怎么疼了,于是嘿嘿笑了两声:“来,小黄、小洪,扶我到医院去。小卢,你把办公室打扫一下,啊!”

    “呵呵呵呵,纪校,快去吧,再拖更加疼痛难忍。”卢征程道,“我晓得市医院挂号处的人,我打电话让他们预先挂号。”

    三人并未理会他,而是相互搀扶着,走出校长办公室。

    卢征程看着他们三人走出办公室,转头看了看一片狼迹的办公桌桌面,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鼻孔里粗重地“哼”了几声,心里直骂:“他妈哩些……”,慢腾腾地四处搜寻起扫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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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第三章 病室鹤唳话彷徨⑴

    直到住进那间熟悉得不能于熟悉的加护病房的第三天,纪文才感到关于意见箱的争论,甚至提出挂意见箱的点子,原来竟是如此如同儿戏。她不时感到如同身处寒潭,加上季节的转冷,这种凉意顿时化作无数焦躁。为此,她让黄权路两次向院方请求换住普通病房。可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事情似乎还处于研究研究讨论讨论阶段。于是,她只得耐着性子,在凄冷的加护病房里,守候了十三天,日子一日挨一日地,终于盼来了手术的到来。

    “准备一下,十一点半手术。”

    护士姓严名祺鸿,纪文对这个姓名有着甜蜜的回忆。那些甜蜜的回忆时常萦绕在她,纠缠着她本来就贫乏的人生旅途,其中最甜蜜的一个人莫过于严祺鸿。看到她能令她暂时忘却被背叛的侵扰,幻想青春的靓丽,感受青春的节拍,让自己孤寂的日子得到短暂的抚慰。

    她第一次对这个名字感兴趣,绝不是因为名字本身如同男人般大气,而是这护士甜甜的微笑里,有着初入社会的男人那样单纯而又爽朗。单纯且爽朗的笑里充满了蜜一般清纯。

    女孩曾经告诉她,其实她并不喜欢医院的工作。一提起这工作,蜂蜜一般的笑,顿时浓得像一杯让人直打喷嚏的咖啡。满目洋溢的青春倏地冰冻三尺,雪履两米,异常的寒冷,异常的怵目惊心。她向往着走上舞台,缓缓步入旋转的楼榭阁台,一展那蜜一般的笑容,一吐那柔中带刚、刚柔相济的歌喉,从此一笑倾城,一唱倾国。

    然而天生她才终无用,生不逢时乏知音。但是她仍然怀揣着孜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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